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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嫁:下堂夫君别碰我

162

苏瑾璃仍旧没回头,红唇上勾着轻浅的笑意,她本来不想在宫里闹出什么事来的,可是怪就要怪上官琦自己了,硬是要惹她,这么冷的天,这冰冷彻骨的湖水可不是好受的!.

    上官琦已经下定决心,素手往外一推。

    然,在她发力的瞬间,苏瑾璃一个旋身,闪到了她的身后,而上官琦推了个空,往外这么一推的劲道丝毫收手不住,整个人跌进了太液池。

    “扑通!”池里水花溅起,上官琦直没了进去。

    苏瑾璃勾勾唇,无奈的一耸肩,她可从头到尾什么都没做难。

    说白了,她确实是想做点什么,可是还没出手,上官琦就自己跌了进去。

    苏瑾璃回过身,看到皇子重臣们站的地方已经空了,几道身影刷刷如箭飞来,她也没有呼救了。

    可念头刚一转过,脚腕上一凉脐。

    苏瑾璃大吃一惊,低头看时,一道细细的铁链缠在了自己腿上,另一端,正握在水里的上官琦身上,她脸上满是狰狞的笑意,素手一挥,将苏瑾璃拉到了池边。

    苏瑾璃心里直骂自己大意了,上官琦是上官青云的女儿,出生在武将世家,一定是有点身手的,但是这条细链子,根本为难不到她。苏瑾璃吸口气,想要稳住身形,再去解铁链子。

    然而,她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。

    太液池的池边一寸处,全部铺着光洁的小石子,皇宫里的下人避免旁人靠太液池太近,都在这些石子上抹了特制的油,只要有人靠近这太液池,就会滑下去。刚才上官琦一时没收住脚,也有这个原因在内。

    苏瑾璃穿的又是绣花鞋,鞋底容易打滑。

    但听“哧溜”,“扑通”两声响,苏瑾璃也不雅的仰面跌进了太液池。

    nnd如果她从这池里爬出来,一定要把上官琦放在冰水里浸个三天三夜!掉下去的那刻,她暗暗咒骂。

    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,苏瑾璃连忙闭住了呼吸,忍受着这些刺骨寒冷的液体从耳里、鼻里灌进去,但她很快从水里浮上水面。

    离她不远处,上官琦却不会水,刚才立脚的地方极浅,她才腾出手拉了苏瑾璃下水,一个用力,便将自已推到了深水处,两脚居然不得落地。吓得她尖叫连声,双手双脚在水里乱扑,混乱中,便见两道身影嗖嗖跳入了湖里。

    “救我,救我!”上官琦咳进了好几口水,可还是看清了跳进湖里的有一个是韩王。

    那是她从前的未婚夫啊,说心头没有喜悦,完全是假的。

    然而,两道身影都同时向苏瑾璃游去。

    “璃儿!”韩王宽大的紫袍飘浮在水面上,一头墨发也浸在了水里,他奋力向苏瑾璃游去,苏瑾璃正在看上官琦的笑话呢。

    不会游泳,还想推她下水,自找死路,好笑!

    修景弘在看到苏瑾璃落水的瞬间,也奋不顾身的跳了下来。

    岸上的夏紫柔,脸色早已惨白,看着修景弘向苏瑾璃游去,双手将一方帕子绞得稀烂。

    府里一个聂小玉,已经让她好受了,府外还有个苏瑾璃!

    夏紫柔此刻只有一个冲动,想要跳下湖去!

    她心里这么想,事实也这么做了。

    “王妃姐姐!”夏紫柔装作着急的高喊一声,奔到了湖边,本还在想怎么掉进湖不引起别人的怀疑,然而未待她想好,脚底一滑,“啊——”成功的掉进了湖里,“王爷救我!”夏紫柔厉声尖叫。

    而此时,韩王已经游到了苏瑾璃身边,抱起她,二话不说,游上了岸。

    修景弘微微一怔,又听到夏紫柔的叫声,只得返过身去救夏紫柔。

    而上官琦,目睹了这一幕后,差点要气得吐血了!

    韩王,居然救了苏瑾璃!她想不通啊!好歹她也是他以前的未婚妻吧?上官琦愤愤喝了几口水,沉了下去,最后被一个宫里的太监捞了上来。

    韩王抱着苏瑾璃上岸,脸色已是铁青,墨发散乱,浑身透着寒气。

    旁边这些太监宫女,包括前来看热闹的大臣都震呆了,这些人中,有谁见过韩王这等狼狈的模样?

    韩王在他们心里就是神的存在啊,高大,威猛,挺拨,高傲,霸气,喜怒不形于色,对人也是只说三分话的主儿,从来没把任何人放在心上过,别人的生死于他,也只是弹指之间,哪有一次像今天这样,在这么寒冷的天气,亲自跳下冰凉的湖,不管不顾,就为了去救一个与他已经没有关系的女人?

    “衣服!”韩王冷厉的眸光在众人脸上一扫。

    大家才反应过来,好几个大臣脱下了自己的衣袍,一个小太监抢了一件过来,递给韩王。

    韩王接过长袍,将浑身冷得瑟缩的苏瑾璃包裹住,大步离去。

    苏瑾璃上岸后就挣扎着要下来,可是胸口上的伤口还未全好,此时进了水,竟是疼痛难忍,一挣扎,面上便扭曲了起来,韩王一双铁臂更是紧紧的箍着她,不容她乱动,深沉漆黑的眸子看了眼怀里的女人,她的红唇已泛上一层紫色,明显的是心脏不好,韩王眼里闪过一道心疼。

    刚才,看到苏瑾璃坠下水,他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。

    那一瞬间,让他想到了苏瑾璃坠崖的场景,他已饱受过心灵的折磨,不想再有第二次了。

    虽然之前警告过自己,要忘了她,彻底的忘了她,心里暗暗发誓,再看到她时,一定要避开走,或者,漠然,如他对待别的女人一般,无所谓与不屑的态度。

    可是,他究竟是心软了,心痛了。

    如果时间再返回到刚才,明知道修景弘会去救她,他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,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,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,只为抱她出湖。没有任何理由,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。

    修景弘抱着浑身颤抖的夏紫柔上岸时,已经见不到韩王与苏瑾璃的身影了。

    他的心底狠狠一震。

    皇叔,竟然会下水救璃儿?这是他绝对没想到的事情。

    韩王虽也曾下水救过人,但都是在湖边没有别人可以相助的时候,现在放着这么多会水的太监在这里,包括自己,而他居然也跳下来了。

    红袖添香网

    夏紫柔看着修景弘发呆的眼神,心里气苦,抓着他的衣领,弱弱道:“王爷……”.

    修景弘低头,“我带你去母后宫里换身衣服。”

    韩王抱着苏瑾璃便到了修落雁的宫殿。

    修落雁此时不在殿里,她领着嘉云郡主等一干女眷去厨房准备膳食去了。

    韩王抱着苏瑾璃,径直到了正殿,将她放在软榻上,温声道:“先把衣服换了,我去叫太医。”

    苏瑾璃强忍着伤口处的疼痛,点点头。

    韩王大步出殿,阴沉着脸,对着想要进来侍奉,却一脸茫然的宫女道:“一个进去给,给苏小姐换身衣服,一个去给本王叫太医,腿脚利索点!”

    “是。”两人应声,分头而去。

    不一会儿,宫里最好的太医便过来了,苏瑾璃此时擦干了头发与身体,换了一身淡碧色的宫衫,躺在床上,太医为她把过脉,伤口因是浸了水发炎,故而从太医院取了一瓶药粉,叫她自己洒在伤口上,并无大碍。

    韩王听到此,脸上才阴转多云,紧提着的心慢慢放下。

    苏瑾璃抹了药粉后,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,胸口处的疼痛弱了一点,她便急着爬起来,要去找荣贵妃。

    韩王坐在床头,沉下她的肩,深沉的眸子凝视着她,满满是关切,“你睡一觉,现在赴宴还早,真正开席要到晚上,天还没黑呢。”

    “韩王,谢谢你。”苏瑾璃勾唇轻笑,这是他第几次帮自己了?她也记不清了。

    苏瑾璃也没想到,韩王下水会来救自己,毕竟,上官琦曾是他的未婚妻不是?

    “跟我何必言谢?”韩王柳眉轻挑,淡淡道,“你睡一会儿,等会儿我来叫你。”说着替苏瑾璃掖了掖被角。

    苏瑾璃也没再执着,点点头,躺在被窝里,沉沉就睡了过去。

    待她醒来时,屋子里点着烛火,明晃晃的,苏瑾璃一看,自己还在修落雁的宫殿里,不由大吃一惊,拥被坐了起来,胸口处生生一疼,她拧起了眉头。

    “醒了?”一个低沉性/感的声线传过来。

    苏瑾璃这才看清了,韩王坐在房中的花椅上,轻轻啜着茶,将茶盏叩在桌上,走了过来。他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,深紫色的蟒袍长拖至地,胸前用金线绣着交错的巨蟒,张牙五爪,十分凛厉。

    “现在什么时辰了?”苏瑾璃是和衣睡的,掀开被窝下地。

    “你睡了两个时辰,不过上元节的宴会还没结束。”韩王勾起薄唇,扬起一抹微笑。

    “天!”苏瑾璃抚额,“他们都出宫了吧?你怎么不叫我啊?你也没去赴宴吗?”

    韩王眼底尽是愉悦的笑意,“我瞧你睡得香,不忍叫你,再说,去晚了也有本王担着,没事,你梳洗好后,我们坐轿过去。”

    “好。”苏瑾璃点头。

    一柱香后,一顶豪华的六人高轿从皇宫里抬了出去。

    御前广场,人山人海,除了皇上专门为皇室重臣设的几十桌外,还在广场尾端开了四十桌流水席,供百姓享用。

    烟火炮烛响声不绝,四处是乐融融的笑声,大红的灯笼一条连着一条,将黑夜的天空染得绚红。

    苏瑾璃跟在韩王后面,韩王熟门熟路到了台阶最上方。

    上面一排座位的最中间穿着明黄、大红的正是皇上与皇后。

    苏瑾璃上前行了礼,悄抬眼时,发现皇后面色蜡黄,这段时间显是没有休息好,想必是日夜忍受着庠庠粉的折磨吧?苏瑾璃想着,心中偷笑。

    “璃儿,你刚落水了,可有碍?”荣贵妃向她招招手,关切地询问,眼神并不似做假。

    苏瑾璃乖巧的答道:“没事,让姨娘受惊了。”

    “好孩子,去跟风儿坐一起。”荣贵妃指了指下方一个方桌子。

    烛光映射下,那张桌子上只坐着修景风与上官灵,而旁边其它位置都座无虚席,想必是因为座上多了个疯子,所以没人敢过来吧?

    苏瑾璃勾唇冷笑,这里人还真势利,向荣贵妃行个礼,便袅袅下了台阶。

    韩王此时已经落了座,正坐在皇上下手,上面一排座位只能容皇上与皇后、四妃以及封了王的王爷与王妃坐,故而荣贵妃要苏瑾璃坐下去,礼法不可废。所有皇子中,除了韩王早年就封了王,修景弘封了王,其他的都还只是皇子身份。

    修景弘没立正妃,便在下面陪着夏紫柔。

    苏瑾璃含笑坐到修景风对面。

    “风哥哥,这是谁啊?”上官灵一面玩弄着桌上的筷子,一面问。

    “这是璃姐姐。”修景风尴尬的看了一眼苏瑾璃,唇生苦笑。

    才多久,上官灵又忘了。

    苏瑾璃朝他轻点头,能理解,疯子嘛!

    修景风将桌上一杯沏好的茶推给了她,苏瑾璃随手接在手里,揭开茶盖,吹吹上面的浮叶,轻抿一口,便听得修景风唤道:“皇叔!”

    她侧头一看,一个紫色的蟒袍现在眼底,韩王坐到了她身边。

    “我看你不是坐在上面吗?”苏瑾璃问。

    韩王翘起红润的唇,笑了笑,“下面热闹些。”

    其实,他在上面看到苏瑾璃的身影离他那么远,心里竟是百般不踏实,莫名奇妙就走下来了;而坐在她身边,心里竟是十分满意。
我是沈碍。
你好,很高兴遇见你。
如果可以,定不辜负相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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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梦,多更点,我先去休息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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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63

苏瑾璃红唇微勾,冲韩王无奈一笑,堂堂王爷,居然还图热闹。.

    此时,太监宫女们已经把酒菜都呈上来了,照例,皇上先说了一段辞旧迎新的开场白,大家才举杯狂欢。

    “风哥哥,这是什么啊?”上官灵忽然将修景弘面前的青瓷酒杯握在自己手里,轻轻嗅着里面的液体。

    “这是酒,你不能喝的。”修景风说着要去拿过来。

    “我不喝,我只看看。”上官灵不依,握紧了不放难。

    苏瑾璃也将注意力投到了上官灵身上,忽然想起来,那天晚上想要刺杀上官灵的不正是韩王吗?她微侧头,瞄了瞄一旁坐着的韩王。

    韩王正坐在她右手边,单手握着一只酒杯,狭长的凤眸里泛着清幽的冷光,紧紧逼视着对面的上官灵,带着点探究,左耳上的水钻,煜煜生光,模糊了他雕刻完美的侧脸廓。

    上官灵却像是没注意到韩王的眼神般,自顾自玩着手里的一杯水酒脐。

    “这个很好喝,你尝尝看。”韩王忽然出声,语气低沉,用着严肃的口气说着一件玩笑的事。

    上官灵精灵的双眸眨了眨,歪头看了看韩王,“这个好喝吗?”

    修景风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,“皇叔——”他不解,皇叔为何要骗上官灵喝酒呢?

    韩王右手食指轻轻坚起,示意他不要说话。

    上官灵笑嘻嘻的,将酒杯放在嘴边,仰脖便去灌酒,却辣得满面通红,咳嗽不已。

    说时迟,那时快,在上官灵喝完酒之后,韩王左手递出,一把磨得极为尖利的匕首出现在指尖,向上官灵的咽喉直接刺去。

    苏瑾璃的心猛然一提。

    修景风再也坐不下去了,起身抽出腰间佩剑,“当”的一声,隔住匕首,脸现愠怒,“皇叔,灵儿已经疯了,你干嘛要这番作弄她?”

    苏瑾璃心里咯噔一声,韩王想要杀上官灵的话,不会选择今晚这种场合,刚才只怕是在试上官灵是真疯假疯吧?喝了酒之后,上官灵本就有些糊涂,如果此时对韩王出手的兵仞有所躲避,哪怕只是表情的一些微不对劲的变化,都会落进韩王的眼里吧?

    “风哥哥,你们在干什么啊?”上官灵胀着一张红脸,疑惑地问两人,还想要伸手去摸韩王的匕首,表情镇定,似乎不知刀剑为何物。

    “灵儿,住手!”苏瑾璃急忙呵住她,刀剑无眼,若是韩王此时有心伤她,可也容易得很。

    苏瑾璃说着,就起身,握住她离匕首只有一寸的小手。

    忽然,上官灵右手一颤,左手的酒杯咣当掉到地上,碎成了七八片。

    “璃姐姐,你的手好冷!”上官灵一面说,一面抽回自己的手,双手放一起互相搓着取暖。

    她这个样子,当真是疯了,至少,现在还没有半点破绽。

    苏瑾璃想不通了,到底是什么事情,竟让韩王对上官灵如此上心,连她疯了都不想放过?她俯身看了眼韩王,韩王已经收回放在上官灵脸上的眼神,缓缓将匕首插在腰间。

    “灵儿,你的手受伤了没有?”修景风顾不着询问韩王,抓住上官灵的手去检查。

    “受伤?为什么受伤?”上官灵对自己打碎青瓷酒杯的事情,毫不在乎,过了就忘了。

    苏瑾璃从怀里取出一块手绢,从座位绕出去,蹲到地上,便去包那些青瓷碎片,这个地方人太多,太监宫女顾不到这么多,她怕扎伤了别人的脚,故而自己去收拾。

    却不想,一抹深紫色的身影闪到了旁边,夺过了她手里的帕子,无意中触着了她的柔夷。

    正是韩王,半曲在地上。

    “我来吧,仔细割伤了手。”此时,韩王眼中谙藏的杀机早退,深黑色的双眸仿若两潭柔和的清泉。

    苏瑾璃皱了皱眉头,如果不是他——

    站起身,没有拒绝他的好意,只是,一个王爷,这样弯腰弓背在地上拾青瓷渣,似乎不大像话吧?

    修景弘连忙起身过来,“皇叔,我来吧。”毕竟是上官灵做下的事,怎么好让韩王善后?再说了,韩王居然提醒苏瑾璃仔细割伤了手,这让他好生纳闷。貌似他家皇叔,一直冷面朝天,从没有这么关心人过吧?就连他们几个皇侄,也没这样过,修景风不禁多看了韩王一眼。

    然,他的眸子讳莫深沉,看不出半点涟漪,倒也不客气,却没有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修景弘,回到座位上,反而将苏瑾璃的香帕顺手塞进了怀里。

    苏瑾璃当然看在眼里,想要讨回来,可却发现说不出口。

    再看向上官灵,仍是一脸无知样吃着碗里修景风给她夹的菜。

    “热热手。”耳边,低沉性/感的嗓音轻轻响起,韩王推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过来,简单地说道。

    刚才,听上官灵说她手好冷,他就有点担忧了,趁着拿手帕的时候挨了挨她玉白的小手,果然冰凉彻骨,想必是今天坠湖落下的。

    “谢谢。”苏瑾璃答了一声,心湖里泛起一丝感动。

    “我也要热手。”上官灵稚气地接道,小嘴撅着,看着韩王,眼里清彻一片。

    韩王转过眼神,看也不看她一眼。

    如果她不是真疯,她还有命在这跟他说话吗?

    一个疯子,他不会计较的,因为那天被她看到的、听到的所有事情,她都不会说出去,怕只怕,她是在装疯。

    “来,灵儿,这杯给你热手。”修景风宠溺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水,心里的不解越是加浓了。

    韩王对苏瑾璃的关心,溢于言表,不正常!

    照理说,韩王已经和苏琼瑶定了亲,苏瑾璃则是他的小姨子,可韩王的态度,却实在古怪,至少,他对表妹的那种关护,从来没在其他时候看见过,更别说对待苏琼瑶、上官琦了,就算曾经是他的未婚妻,韩王也与她们保持着距离,不冷不热。

    在修景风眼里,韩王就是个冷血性子。

    可如今,到底是什么状况呢?

    苏瑾璃没有理会修景风时而投射过来的好奇眼光,微抿着香茗,放眼打量四周,两道强烈的视现打在身上好难受,她寻着感觉找去,正发现,相离两桌,修景弘正望着这边,确切的说,看着她。

    一旁夏紫柔淑女的吃着菜,眼光却不时往自己瞄来,还带着一丝怨恨。

    苏瑾璃无谓的耸耸肩。.

    离开王府,她可不想再和那些人扯上什么关系了!

    吃了几口菜,忽然听到那边席上修景弘焦急的叫了一声,“柔儿!”

    相离较近的桌上人都朝他们看去。

    却见夏紫柔脸色发黑,手无力一松,筷子落在了地上,整个人向后倒了过去,修景弘伸臂揽过。

    “叫嚣尘——叫太医!”修景弘话出口才想到今儿是上元节,南嚣尘定然回了蝴蝶谷,往年,他都是回蝴蝶谷和小师妹一起过节的,远水救不了近火,先传宫里最好的太医再说。

    苏瑾璃淡淡的看着,暗暗思忖,夏紫柔这回倒不像装的了。

    难道说,她的寒热散根本没有痊愈?那她的心头血不是白抽了吗?

    耳边,韩王凉薄的声线传来,“不是寒热散,又不知染上了什么毒,这个女人,身体这么弱,东生一天病,西生一天病,还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
    凉嗖嗖的语气听在苏瑾璃心里极为不适,虽说她不喜欢夏紫柔,可是,犯毒生病也不是她的错吧?

    当即侧过头,微勾红唇,笑道:“韩王,如果你以后娶的妃子身体也这么弱,你会不会把她关进冷院,让她听天由命呢?”

    韩王望着她的秋水剪眸,一时未答。

    如果他娶的是他所不喜欢的女人,那么是有可能的;可如果,苏瑾璃嫁给他,他宝贝还来不及,怎么可能——貌似想的事情太远了,韩王叹了口气,没说话。

    “你的心,好狠。”苏瑾璃淡淡道,如果苏琼瑶嫁了他,怕未必是好事吧?

    韩王听她说自己心狠,心里竟是狠狠一痛,可却无法解释辩驳。

    他从来就不是个好人,他做的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,只不过,这是他的使命。

    成者为王败者寇,若论下一位皇储是谁,他觉得,他完全比这几个皇侄更加胜任。

    英雄生错了年代,如果他能生得早些,与几个当年争储的皇兄并肩的话,皇位是如何也不会传到现在这个皇兄手里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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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紫柔晕倒,被抬了下去,修景弘也焦急的跟着走了。.

    苏瑾璃却感觉到,有一道强烈的视现并没有消失,这么说,还有谁在注意着她?

    她左右查看,穿过所有赴宴的人群,看向了广场尾端,很多百姓享用流水席的地方,而她的目光,落在附近一块凸起的大石头,那上面,负手立着一人。

    出尘的白袍被风卷起,一头墨发被风吹开,高大颀长的身材迎风而立,虽是看不太清他的面容,但苏瑾璃知道,那是南嚣尘,而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。

    苏瑾璃心中一动,想要就过去,可是还在夜宴当中,不好就离开,至少,要等最后一个菜上齐了难。

    时间不长,可苏瑾璃如坐针尖,好不容易挨着了所有菜上完了,苏瑾璃向韩王与修景风告了声扰,走到台阶上,与荣贵妃耳语了几句,荣贵妃点点头。苏瑾璃这才往外走去。

    她不知道,刚才在席中频频回首,已经落在了另外一人的眼里。

    苏瑾璃只防着韩王与修景风注意到她的眼光,却没想到,离她不远处的上官琦无意看见了脐。

    也顺着她的眼光,看到了站在大石头上的南嚣尘,上官琦怀疑,所以绕道走近了看,发现居然是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之后,激动不已。

    从大石头后面绕过去,仰头叫道:“南神医!”

    南嚣尘听到身后有人唤,一俯眼,看到是上官琦,微挑了挑柳眉。

    “南神医,你站那么高不冷吗?你下来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上官琦叫道。

    南嚣尘垂眸思索片刻,从大石头上跳了下去,“上官小姐,怎么了?如果是送手帕什么的,抱歉,我不收。”

    上官琦一低眼,满眼委屈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南神医,听说今晚街市上花灯极为好看,能不能陪我去看看花灯?”

    南嚣尘嘴角微抽,“不好意思,我已经约了人了。”

    上官琦双手交握,仰头看着面前俊美如铸的人儿,肌肤白如透明,眼眸媚似桃花,肩宽腰窄,倒三角的完美身材,衬在一袭雪衣之中更显挺拨,她心里又欢喜又妒忌苏瑾璃,微微扬唇,一脸无辜的问,“南神医,你是在等璃姐姐吗?刚才在席上,我看她和韩王说说笑笑,不知道有没有跟韩王约着去看花灯。”

    南嚣尘脸色微微有变,扫了上官琦一眼,“我的事就不消你多问了,你快走吧。”

    其实先前,看到她跟韩王坐在一起,南嚣尘心里确实好大不舒服,又听上官琦说她和韩王在一起说说笑笑,他更吃味,可是那又怎样?他不可能干涉璃璃全部私生活,他只要,她心里深处,只有他南嚣尘一个。

    而苏瑾璃走到大石头处时,四处一看,却没寻到南嚣尘的身影,石头上空空如也。

    她正暗暗纳闷,却听到石头后面有人的呼吸声,就绕了过去。

    看到这一幕,她呆了一呆,却见南嚣尘双手负在身后,眼光望着远处,而上官琦站在他面前,一脸的委屈难诉。

    如果不是认识这两个人,苏瑾璃定要以为,这是哪家小两口闹别扭了。

    她还没有张口说话,上官琦开口了,小脸在风里吹得红通通的,“璃姐姐,今天晚上京城花灯真漂亮,我们一起去看花灯好不好?”

    苏瑾璃瞧着她,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了,心想,这里的人当真一个比一个不要面皮,几个时辰前,还推她进了太液池,现在却好端端没事人般叫自己璃姐姐!而且,还说要一起去看花灯?

    nnd搞得她像是在做上官琦跟南嚣尘的电灯泡似的!

    她和南嚣尘的二人世界,关她上官琦鸟事?

    “不是这样——”南嚣尘忙说道,他也听出上官琦这话不在对劲,他可没答应上官琦去看花灯。

    苏瑾璃勾起红唇,上前妩媚地勾住南嚣尘温热的脖颈,“尘,说好晚上来找你,你怎么在这里等我啊?”

    南嚣尘先是一呆,感觉到她柔软的身体贴着自己健壮的胸膛,本能地反手抱住她,“我想来看看你吃得怎么样了。”

    “我们走吧,回去享受我们浪漫美好的二人世界。”苏瑾璃挽起他的手臂,从上官琦身边过时,停住了,笑道,“上官小姐,我晚上不能陪你看花灯了,你也看到了,我跟我家亲爱的约好了,所以只能失陪了。”

    说着两人亲亲密密离去。

    上官琦一张脸先是羞红,而后泛白,死死掐住了指尖。

    苏瑾璃与南嚣尘每一个亲密的动作,每一句亲密的话语,就如一把刀子扎在她心上。

    刚离开上官琦的视现,苏瑾璃就甩开南嚣尘的手臂,“你又跟上官琦在一起做什么?”

    南嚣尘一脸无奈,“能干什么?她看到我了!”

    “尽给我招蜂惹蝶!”苏瑾璃不快的往前走。

    南嚣尘上前紧紧环住她的腰,向她脖子中呵着热气,“璃璃,你知道这和我没关系啊,你今晚吃了什么好菜啊?”

    苏瑾璃一扬唇,掰着手指,数道:“人肉包子,清蒸人骨,人头锅子……”

    南嚣尘扑的一声笑,捏捏她白里透红的脸颊,“又在赌气了。”将她的两只小手放在大手里搓揉着,“璃璃,你的手怎么这么冷?”

    苏瑾璃微微一笑,其实也不是真的生气了,回转身,用力捏了下他的鼻子才问道:“你还没吃吗?我们回去吃饭。”

    “不是回去吃饭,是回家吃饭。”南嚣尘认真的纠正道。

    苏瑾璃红唇上的笑意更浓了,心里没来由得升起阵阵安全感,“是,回家吃饭。”

    两人手牵着手,走在一排排大红灯笼下方,火红的烛光映红了他俩的脸庞,直到了翡翠楼。

    南嚣尘带苏瑾璃进了白天进的那个院子,弯腰从门里钻了进去,苏瑾璃一呆。

    里面的景象与白天相比又大不相同!

    房檐上,墙根上四处挂着大红的八角宫灯,里面燃着婴儿臂粗的大红烛,照着整个天井通通亮,尤其是两旁的花圃更被映成了红色,煞是好看。

    天井上方,被超大的牛皮纸封了起来,如给整个院落撑起了一个帐蓬,外面狂肆的风不得进来,而中间一个方桌旁,点着两个火炉,所以这里才如此暖和。

    ——

    封闭的院落里只留着一扇院门通风,而院子里,唯独只有他们二人。.

    南嚣尘拍拍手,然后拉苏瑾璃在火炉边坐下。

    一会儿功夫,一群下人鱼贯进来,手里都提着食盒,依次将食物端出来放在桌上。

    只有两个人,却摆了一大桌的酒菜。

    苏瑾璃皱皱眉,“这么多干嘛?”

    “吃啊。”南嚣尘笑道,“一样吃一点,又不要你全部吃完了。”

    苏瑾璃笑得极为灿烂。

    南嚣尘拨开桌上的酒壶塞子,笑道:“璃璃,喝点葡萄酒,酒性不烈。”一面在她面前的玉盏里盛上一盏红艳如血的葡萄美酒,“没有夜光杯,玉杯将就将就。”

    “好。”苏瑾璃举起玉盏,与南嚣尘碰杯,仰头饮尽。

    红酒酒性醇绵,确实比白酒容易喝得多。

    一杯下肚,南嚣尘夹了一筷子肉丝递到她嘴边,苏瑾璃顺嘴咬下,想想也夹了一块鸡肉移到南嚣尘嘴边,低眉间,脸颊羞红,南嚣尘惊喜之极。

    两人你喂我,我喂你,当真是蜜里调油,幸福之至。

    正此时,外面响起一阵不和谐的脚步声。

    一个娇脆的女声叫道:“师哥!师哥!”正是陆蝶的声音。

    南嚣尘眉头微微拧起,今晚想和璃璃过个节就这么难?

    今天过节,他没有回蝴蝶谷,为免陆蝶一个人在谷里,吩咐人把她接了过来,不过刚才他们已经吃过自家的团圆饭了,也打发南耀带陆蝶去看花灯了,不曾想她这么快就回来了。

    不过陆蝶还没进院,就被守在外面的黑风十八骑拦住了路,“主子有令,任何人不得进去。”

    陆蝶满脸气愤,指着自己的鼻子,“你们看清楚了,是本小姐!”

    “一视同仁!请回吧!”黑风老大冷冷说道。

    陆蝶深知黑风十八骑的身手,知道硬闯是行不通的,她就知道南嚣尘今晚不陪她是有原因的,一回来就有眼线报给她,说苏瑾璃来了,这会儿两人在院子里不知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,当下急得脸都红了,扬声叫道:“师哥!我是小师妹啊!你能听到我说话是不是?快让他们放我进来!”
我是沈碍。
你好,很高兴遇见你。
如果可以,定不辜负相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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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嚣尘微微抓紧了酒杯,眉宇皱得很深,干脆装作没听到,抿着杯中的红酒。.

    陆蝶的声音还在叫,南嚣尘心中暗斥,这黑风十八骑若是再不把她赶走的话,这个月的俸禄全部扣完!

    苏瑾璃却慢悠远悠放下了酒杯,抬袖抹了抹嘴,对南嚣尘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

    南嚣尘脸色神色并不好看,桃花目满是疑惑地望着苏瑾璃。

    苏瑾璃轻轻袅袅地站起身,淡碧色的宫裙微微颤着裙角,如莲池中的碧荷仙子般,苏瑾璃走过来,径直坐到南嚣尘膝盖上,勾住他的脖子,“让她进来也没关系。”

    南嚣尘红润的薄唇勾起一抹角度,笑道:“好。”

    于是,陆蝶在得到南嚣尘的恩准后,直接冲了进来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春色图难。

    苏瑾璃坐在南嚣尘的大腿上,轻轻摇晃着,攀着他的双肩,如只波斯猫般,慵懒地窝在南嚣尘怀里,小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膛,红唇微嘟。南嚣尘一手紧紧揽着苏瑾璃的腰,另一只手夹了串莴笋丝喂到她樱樱小口里。

    待苏瑾璃吃完后,南嚣尘咬了块鸡丁,嘴对嘴喂进了苏瑾璃口里,趁机在她红唇上磨蹭。

    陆蝶已是看得傻了。

    她师哥居然跟苏瑾璃这般亲热!他什么时候亲吻自已?别说亲吻了,就是让她坐在腿上也没曾有过,更别说还这么亲密的喂她吃菜了!

    陆蝶的脸红一阵,白一阵,青一阵,上演着色彩大戏。

    “尘,我要吃那个。”苏瑾璃娇滴滴指着桌子上远处的一盘菜,嗲声嗲气道脐。

    “好,我夹给你吃。”南嚣尘十分乐意地配合,他喜欢苏瑾璃此时靠着他小鸟依人的模样。

    “够了!”陆蝶终于反应过来,气急败坏地叫道,“苏瑾璃,你要不要脸!就这样光天化日的躺在我师哥怀里!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女人!”

    苏瑾璃斜斜望了她一眼,懒懒道;“现在是晚上,怎么叫光天化日?”

    南嚣尘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快,道;“小师妹,你要是饿了,就坐下来吃点!小璃璃快要成为你的嫂子了,不可对她无礼!”

    “嫂,嫂子?”陆蝶手指微颤,指着苏瑾璃,“她要嫁给你?”

    “是的,这是迟早的事。”南嚣尘满脸严肃。

    “那我怎么办?”陆蝶眼睛内已是蓄满了晶莹的泪水,“师哥,我不做小!”

    苏瑾璃撇撇嘴,嘲讽一笑,“我家尘,他只能娶我一个,又不纳妾。”

    “你——”陆蝶怒气冲冲,“你这个恶毒心肠的女人,一个人霸着师哥也就算了,还不许他纳妾!”

    “是啊,尘,你说呢?”苏瑾璃笑笑地望着南嚣尘,她是不是很霸道?

    “这辈子只要你一个。”南嚣尘深情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。

    “师哥!”陆蝶不敢置信,“你就要她一个,我怎么办啊?你要是娶我,我同意你纳她为妾!”这是她的最低限度了。

    “这个条件好像蛮诱/人的。”苏瑾璃玩弄着自己的手指。

    “胡说!”南嚣尘斥道,“小师妹,你的婚事师父会为你安排,我只是拿你当妹妹,我要娶的,我爱的女人,只有璃璃一个!”

    陆蝶终于克制不住眼泪喷薄而出了,“师哥,你好狠的心!我爹,就是想让我嫁给你的!你要娶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,他绝对不会同意的!”哭哭啼啼地捂脸跑了出去。

    “璃璃,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里。”南嚣尘面色极为不悦,低声道。

    “没事,我不跟一个孩子计较。”苏瑾璃口气老练,指着桌上一盘猪腰花道,“我要吃那个!”

    “好。”南嚣尘轻柔地倾过身子,为她夹了一块腰花肉。

    子时一过,便进了新年的第一天。

    苏瑾璃虽没喝多少葡萄酒,但总是比平时要晕沉些,在南嚣尘的护送下回了相府。

    今天相府里大大小小的院落都亮着灯火,没人睡觉,都在为新的一年守岁,祈福。

    苏瑾璃路过苏琼瑶院子时,苏琼瑶正站在门口。

    “呵,这么晚才回府?”苏琼瑶讽刺得笑着,走到了路中间拦住她的去路,“据我所知,你现在是被休的身份,不可能是去三皇子府吧,究竟是去哪里了呢?”

    苏瑾璃冷冷一笑,“你管得未免太宽了。”

    苏琼瑶也勾唇笑道:“你是我妹妹,你说我问一声,也有错吗?”

    苏瑾璃看着她得意的模样,回以一笑:“没有错,那我也就实说了吧,我跟韩王出去喝酒了。”说着冲她呵了呵气,果然一股醇香的葡萄酒味道扑面而来。

    “你胡说!”苏琼瑶大吃一惊,脚步不稳,差点没站住,一张脸早已惨白变色。

    今天韩王救苏瑾璃的事情她都知道了,本来心下就有点不爽了,听苏瑾璃这么一说,一颗心哗啦啦沉了下去,退了好几步,扶住院墙的门,心痛如潮水般卷来,苏琼瑶怒吼道:“苏瑾璃,你还是不是个正常女人?!你又想着勾/引韩王吗?!”

    第一次,她的未婚夫修景弘就被苏瑾璃抢走了,现在,她居然半夜跟韩王出去喝酒!

    苏瑾璃哼了一声,“是韩王请我的,京城老窖坊,我的事,你管得着吗?”

    刚走出两步,苏琼瑶如一头激怒的狮子冲上来,抓住她的后衣领,“你别走!你跟我说清楚!”

    苏瑾璃厌恶地拍掉她的手,往后一纵,纵出十几步,“我没有话跟你说。”

    “你骗我的是不是?韩王怎么会跟你这种货色出去喝酒?!”苏琼瑶勾唇一笑,自我安慰道。

    “我这种货色?”苏瑾璃也回以一笑,朝她勾勾手,“你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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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琼瑶站在原地,迟疑未动。.

    苏瑾璃能有什么好话告诉她?

    “你不是说我这种货/色吗?”苏瑾璃勾唇轻笑,“我想让你看清楚一点,我是什么样的货/色。”说着,抽出腰间的金钩爪,横扫过去,卷住苏琼瑶的腰,直接将她卷过来。

    苏琼瑶不会武,身子又轻,丝毫不费力。

    苏琼瑶整个身子腾空飞了过来,她吓得尖叫,可刚叫出半声,便被苏瑾璃点住了哑穴,揪住她的玉腕,一张浅浅笑意的脸,离苏琼瑶惊恐的眼睛只有一寸的距离难。

    苏瑾璃单指挑起她的下巴,凤眸斜倪,薄唇轻启,“怎么样?说不出话的感觉挺难受吧?”

    右腿一扫,苏琼瑶跌了个狗吃屎,苏瑾璃一脚踩上她的背,笑嘻嘻道:“你想嫁谁就嫁谁,我的事不用你管。如果下次再多嘴,我直接把你毒哑了,你信不信?”从怀里取出一包药粉在她眼前晃了一晃,“你只要服一点点,就说不出话来。”

    苏琼瑶信以为真,唬得面容扭曲,直摇头,嘴里哼哼唧唧,她还要嫁韩王,她还要做韩王妃,她怎么可以成为哑巴!然而她如何扭动身体,都是匍匐在地上起不来脐。

    苏瑾璃冷冷一笑,松开她的哑穴,道:“别惹我,惹我的代价你付不起!”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。

    苏琼瑶惊魂未定,回想刚才的一瞬间,竟不知苏瑾璃使了什么妖法,看着她碧绿的背影袅袅远去,她虽是咬牙切齿,却不敢多说什么。

    苏瑾璃,你等着,现在收拾不了你,等我成了韩王妃,第一个就收拾你!

    这话,她已不知在心里想过多少遍。

    苏瑾璃姿态优雅地打了个哈欠,刚转过苏琼瑶院子的墙角,凤眸一凝,看到几米开外立着一人,正是韩王。

    月光之下,紫袍坠地,墨发轻垂,脸廓锋利,一双深沉的黑眸直视着她,向她走来。

    苏瑾璃抿抿唇,韩王这么晚怎么会在相府?莫不是来看他老婆的?想来刚才她出手教训苏琼瑶和苏琼瑶说的那些话,韩王都听在耳里了吧。

    “今天晚上喝酒了?”想不到,韩王第一句话是说这个。

    苏瑾璃点点头。

    “为什么要刺激苏琼瑶?”韩王拧眉,淡淡问。

    苏瑾璃一摊手,“苏琼瑶是怎么对我的,你都看见了。”扬眉一笑,“她对你还挺在意的,别怪我借用了你一次啊!”

    韩王摇摇头,薄唇紧抿,垂眸思索片刻道,“如果我不娶苏琼瑶,怎么样?”

    苏瑾璃微一怔,抬头笑道:“这是你自己的事,何必问我?”心下却在想,如果他不娶苏琼瑶,只怕苏琼瑶又会把这笔帐记在自己头上了。

    “好。”韩王轻轻一笑,心里已经做了个决定。

    “你不喜欢她。”苏瑾璃的口气是肯定的。

    韩王没有回答她,反问:“你认为呢?”

    苏瑾璃撇撇唇角,“如果不喜欢,为何要娶她?”就算在古代是父母之命,媒灼之言,可韩王,他完全有条件选择,身为堂堂王爷,只手盖天,富可敌国,又长得丰神俊朗,选择的余地也是极大的。

    韩王苦苦一笑,原来他的心意,她一直不知道,是真的不知道。

    他喜欢的,唯有那个与众不同的她,她的思想,她的脾气,她的气质,她的一言一行。

    苏瑾璃又打了个哈欠,往前走,韩王跟在后面。

    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:“你离席后,你丫环来找过我,我本以为你是回府了,却没曾想你是一个人走了,我将你丫环送了回来,一直在这里等你,看到你回来,才放了心。”

    苏瑾璃心头一动,她出来的时候没寻着清风,没想到清风这丫头脑子一根筋,她又不是第一次单独行动了,还傻乎乎地去问韩王。

    “抱歉,让你担心了。”苏瑾璃侧头一笑,眉眼满是感激。

    “没事,反正今晚守夜,也不会睡的。”韩王答道。

    “我不守夜,我睡觉。”苏瑾璃连忙接过,她真的很困了。

    “那好吧,我替你守。”韩王微勾薄唇。

    “那,谢谢了。”苏瑾璃应了一声,抬头看着清幽的月亮,吸口气。

    远在天边的父母,你们还好吗?她从来没有守夜的习惯,但也希望,南嚣尘与韩王,能替她积一下来年的福气。

    这一觉,直睡到第二日天明。

    昨晚进来的时候清风便在守夜,也知道她回来了,一大早,便送了一碗添了鸡蛋的长寿面过去,笑道:“小姐,新年第一天一定要吃鸡蛋与面,来年才会幸福。”

    苏瑾璃也觉着有些饿,吃了一大碗。

    院外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,与苏泽涛的声音,“二姐,我给你拜年来啦!”

    苏瑾璃一笑,搁下碗,对清风道:“准备红包。”

    清风自也知道这个相府公子对苏瑾璃态度很好,很乐意的去找红纸袋,包了一锭分量十足的银子。

    苏泽涛忙摇手:“二姐,我又不小了,还要什么红包!”

    “这是做姐姐的心意,你就收下吧。”苏瑾璃塞进他的手里,拉他坐下,瞧他一身新衣打扮,笑眯眯道:“难为你还记得我,要不要吃点面?”

    苏泽涛待她的真心真意,苏瑾璃都一一记在了心里,暗暗发誓,不管苏家对她如何,苏泽涛,便如她亲弟弟一般,她会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亲情。

    果然,在苏家身陷大难时,苏泽涛却没有受到影响,都是苏瑾璃的功劳,这是后话。

    “不吃了不吃了,二姐,我还要去跟爹爹出门,回来再看你。”苏泽涛摇手站起。

    “好的,涛儿,你若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,就来找二姐,兴许能帮得上你。”苏瑾璃对自己的办事能力,还是颇有自信的。

    苏泽涛异样的望着她,却见她满脸自信,心中大为欢喜,想来,二姐倒不是个简单人物。

    苏泽涛走后不久,院落里又响起脚步声。

    “今儿可真是热闹。”清风笑嘻嘻地掀开门帘,见到来人,惊喜交加,“公子!”

    南嚣尘裹着一件金边黑色的大风袍,卷着一阵风进屋,“璃璃起来了?”

    瞧见苏瑾璃坐在桌边,含笑道:“懒猪,昨晚夜都不守,今天起得倒挺早。”.

    “那自然,南嚣尘,新年快乐!”苏瑾璃心情极好,上前赐他一个熊抱。

    南嚣尘受宠若惊,反手拥住她,“宝贝,新年快乐!我特地给你拜年来了,这是给你的红包。”

    苏瑾璃低头,噗的一声笑,“我又不是孩子,你又不是我长辈,还用给我红包吗?”

    “那是。”南嚣尘将一个红纸袋放在她手心,“在我眼里,你就是个孩子,打开看看。”

    苏瑾璃眼眶涩涩的,原来竟还有人当她是孩子!想她在道上混迹多年,两世为人,经历的大风大浪也不少了,南嚣尘却一语说中她心底最深处的渴望,不禁呆呆的望着他。

    “打开呀。”南嚣尘捏捏她的脸颊,提醒道。

    苏瑾璃低下头,摸着红包内鼓鼓囊囊,却不像是银子,好奇心顿起,连忙打开封口,从中抽了一张薄薄的纸出来,一看。

    南氏钱庄,额?支票?嗯,再看,一万两!

    没看错吧!她揉揉眼,仔细看看,真是一万两!

    苏瑾璃纵然心境再好,也不禁手微微一颤,嗔怒地看着南嚣尘,“这么多?太多了吧!”出手还真大方。

    南嚣尘点点头,接过支票,叠了起来,从她颈上抽出福玉,用巧劲一掰,福玉后面开了一个口,原来这里还是有机关的。他将支票放了进去,笑道:“璃璃,这些钱,可是给你今年做嫁妆的。”

    苏瑾璃一手握着福玉,还没反应过来,南嚣尘提醒她,“里面还有呢。”

    苏瑾璃连忙往红包袋里看了看,又抽了张支票出来,三千两,哇塞,这真不少了,md怎么不在现代?

    “这是给你的零花钱。”南嚣尘淡淡解释道,“最关键的,你还没拿出来。”

    最关键的?除了钱还有啥?苏瑾璃将红包倒立起来,托在掌心,手里冰凉了两下,她低眼一瞧手里的东西,整个人震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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静静躺在手心的,是两枚葡萄状的耳坠,宝蓝色,蓝得十分通透,微微一转手间,折射着晶莹质感的光茫,极为小巧漂亮。.

    “喜欢吗?这是蓝宝石雕成的。”南嚣尘道,

    “好喜欢。”苏瑾璃握紧耳坠,坐到梳妆台旁边,将两个小葡萄穿到耳上。

    “回头把那个透明的梳妆台给你送过来。”南嚣尘指的是放在观景院主卧那架。

    清风正捧着一碗面进来,“公子,吃面了。难”

    南嚣尘点点头,接过她手里的面,一手夹了个小红包过去,“清风,这是你的。”

    “谢谢公子!”清风接过来,发现比往年的都要多,无比开心。

    “清风的,应该我来赏嘛!”苏瑾璃起身笑道脐。

    “小姐,你上次才给我的银子。”清风忙摇手,盯着她耳坠上两颗蓝葡萄,惊喜道,“这一对真好看!”

    “那当然了。”苏瑾璃摸摸了耳上冰凉的耳坠,得意地说。

    南嚣尘吃完面,抽出一条丝帕,优雅地擦擦嘴角,说道:“璃璃,打扮好了吗?今天和我一起出门。”

    “去哪?”

    “京城下十里的一个尼姑庵。”南嚣尘薄唇微勾,“每年初一,都要去看我娘。”

    “你娘?”苏瑾璃连忙点头,“好,清风,收拾收拾我们出门吧。”将南嚣尘赠她的另一件纯白狐狸毛大衣裹在身上,与南嚣尘先出了相府后门。

    雪神系在离相府不远处,两人上了马,南嚣尘坐在后面,环着苏瑾璃的腰,缓缓朝翡翠楼而去。

    离得较近时,便看到一抹深青色的颀长身影站在楼外,向这边眺望。

    苏瑾璃蹙走眉头,如果她没看错,那是修景弘吧。

    果然,马儿到了一边,修景弘盯住了马上的二人,双手掩藏在衣袖内,紧紧握着拳头。

    南嚣尘翻身下马,再将苏瑾璃抱了下来,问道:“什么事?”

    修景弘的眼光在两人间扫视了一下,平静道:“你去看看柔儿吧,她中的毒,太医说是一夜化骨散的后遗症。”

    “一夜化骨散?”苏瑾璃嘴角轻抽。

    “我去看看。”南嚣尘拧起眉头,虽然说已与夏紫柔断绝了关系,但是他必须确定一件事。

    “璃璃,在里面坐一下,等我。”南嚣尘抚着苏瑾璃的肩,柔声道。

    苏瑾璃点点头,丝毫不顾修景弘那快要腾出火的眼神来,进了翡翠楼。

    南嚣尘与修景弘一路无话,直到了王府。

    夏紫柔此时已经醒来了,昨晚服了太医的药,无力地躺在床上,见到一身白衣的南嚣尘进来,嘴唇微动,可那声“师哥”终究没叫出声。

    南嚣尘倒也不含糊,桃花目轻扫一眼她的脸色,三指搭上她的腕脉,眉宇深深皱起来。

    “怎么样?”修景弘上前问。

    南嚣尘看了他一眼,道:“她的症状和璃璃的症状一模一样,璃璃当初被韩夫人拨了金针,毒素入了心脉,故而有此后遗症,至于她,应是用了璃璃的心头血,所以……暂时还没有研制出克对的药,她没有服过仙灵丹,只怕这毒更加难以消受,自求多福吧!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蓝瓶,搁在桌上,“犯毒的时候吃一粒,不过我不敢保证。”

    夏紫柔听着,一张脸已是全白。

    该死的,她这毒原来是苏瑾璃传给她的!

    她死死咬住了樱唇,苏瑾璃服过仙灵丹,活蹦乱跳的,她这副柔弱的身子,怎么抗得起这么大的毒性?

    夏紫柔心中极是恐惧,将桌上那个小蓝瓶抓在手里,紧紧握着,以求安全感。

    修景弘沉默良久,叹道:“原来心头血,果然没有那么好取。”他只以为,这是对他的报应。“没想到,韩夫人死都死了,还连累到了柔儿。”

    这句话,如根针扎在夏紫柔心坎上,令她随即清醒过来。

    韩夫人?不不不,只有她自己知道,不是韩夫人,对苏瑾璃下手的人是她夏紫柔啊!韩夫人只是做了她的替死鬼!

    夏紫柔咬紧了牙关,在她下手的时候,她怎么没想到后来要用苏瑾璃的心头血呢,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苏瑾璃染上这种恐怖的毒!

    这是不是,害人终害已!她亲手害了自己啊!

    此时,夏紫柔欲哭无泪。

    南嚣尘默默看了两人一眼,叹口气,转身离去,修景弘跟上,直跟到王府大门。

    “嚣尘今日是带璃儿出门吗?”修景弘压抑住满心的酸意,装作随意问道。

    “是的。”想到等会儿和他的璃璃一起出去,南嚣尘眉毛快乐得飞扬起来,不愿与修景弘细说,径回翡翠楼。

    修景弘的胃里咕咚咚往外冒着酸水,可又能怎样?

    南耀已经准备了一辆大马车,马车内放着香烛供果金银珠宝等一应之物,苏瑾璃无聊的坐在马车内,与清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。

    帘子被掀开,南嚣尘坐了进来,“我们走了!”

    “夏紫柔怎么样啊?”苏瑾璃问。

    南嚣尘将前面的话一说,清风先叫起来:“哈哈,这就是报应!谁叫她想要小姐的心头血?”

    苏瑾璃心中想的则是跟夏紫柔一样,想必夏紫柔知道是自己造下的苦果,只怕肠子已悔青了吧?

    三人一路皆是唏嘘不已。

    马车出了东大门,在十里处一片梅林停下。

    南嚣尘扶着苏瑾璃下车,苏瑾璃一抬头,呆了一呆。

    放眼望去,是一条夹在梅林间的小道。两旁梅花盛开,一片雪白,如梅林雪海,袅袅不见尽头,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花香。

    “这个地方,好雅致。”苏瑾璃笑道,“谁人这么享受?”

    南嚣尘牵起她的小手,领她从夹道上走进去,身后南耀将马车先赶了进去。

    “这是尼姑庵,没有名字,外人也叫梅花庵,这里的庵信明心师太是个得道的老尼,堪与千佛寺的渡尘大师相提并论。”南嚣尘说着,两人已走过了夹道,出现在面前的,是一座三进的庵堂。

    早有小尼姑开了大门,一个苍老的师太迎了出来,如此冷天,只穿了一领直裰,脸色如常,竟是不惧寒冷,苏瑾璃心中暗叹。

    “南公子,每回都带这么多东西过来,老尼消受不起。”明心师太垂头道。

    :

    “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,我看看我娘就走。”南嚣尘礼貌地回答。.

    “好。”明心师太微扫了眼一旁的苏瑾璃,领二人进了庵堂,到了一间偏殿。

    南耀已经在里面了,摆着桌上的供果,又在香炉里插了三枝婴儿臂粗的长香,才退了出去,独留南嚣尘与苏瑾璃二人在偏殿内。

    苏瑾璃直直地望着长条香桌,上面工工正正放着一块灵牌,书着:南氏之灵位,却没有刻名字。

    原来,这就是南嚣尘的娘。

    她已经死了,可是为什么灵位会放在这家梅花庵?难道她从宫里出来后,在这里出家?

    南嚣尘已经跪在蒲团上,苏瑾璃连忙也跪了下来。

    南嚣尘双掌合十,缓缓开口:“娘,身边这位,是孩儿最爱的女人,孩儿要娶她为妻,孩儿信得过她,所以要把你的事情告诉她。”说着磕了三个响头。

    “璃璃。”南嚣尘看着苏瑾璃。

    苏瑾璃连忙洗耳恭听。、

    “我娘,她是皇宫里的女人,我也出生在宫里,娘生前被封了贵妃,很受皇上宠爱,可是,宫里女人间斗争可怕之至,娘带着我被其他妃嫔设计赶了出来,那时我还在襁褓中,一无所知,宫里几次派了人出来截杀,不希望民间落下皇族之血,后来幸亏了师父出手相救并收留了我为徒儿,娘才留在这家梅花庵出家,然而,不过几年就逝世了,最后一面都没见到。”

    苏瑾璃默然,南嚣尘果然是皇上的儿子啊,还不是私生子。

    想到他小时候的遭遇,与这么多年的心结,苏瑾璃慨叹一声,握住他放在腿前的大手,以示安慰。

    南嚣尘看着灵位,低声道:“我很想再见娘一面。”

    苏瑾璃眉毛一挑,她感觉到了,庵堂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。

    再看南嚣尘,也是面色激动了一下,然而很快恢复如常。

    “那么,韩王是怎么知道的?”苏瑾璃问。

    南嚣尘凄惨一笑,“韩王?其实皇上也知道,否则,你以为皇商之位这么容易就能得到吗?当年的事情他知道得最清楚,可是他都做了什么?我一直恨自己有着这样一位父亲!”

    苏瑾璃没有回答,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
    只是庵堂里那个呼吸越来越远。

    藏在里面的,是谁?
我是沈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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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先看好不好。。梦梦要忙YY里的事。。来不及更就到我唱了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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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A076: :A076: :A076: 看玩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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