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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嫁:下堂夫君别碰我

苏瑾璃听苍寻这么一说,瞠目结舌,好半天,才出声道:“那白天的你怎么回事?”

    苍寻摇头,痛苦地以手抱额,“我不知道,我怎么也想不起来。”

    “精神分裂吗?”苏瑾璃心中有些同情他了。

    “精神分裂?”苍语连忙问。懒

    苏瑾璃思索了下,“我也不是很清楚,不过你这症状与精神分裂倒有点像,你不用着急,这病应该会治得好,我有个朋友是神医。”

    苍寻叹口气:“璃儿,你刚才说我白天对你做了什么?”

    苏瑾璃看着他的眼,说道:“你白天说,要拿十万精兵跟皇上交换,把我赐给你。”

    苍寻唇一颤,声音有些发抖,“那么,你愿意吗?”

    苏瑾璃从他黑眸里看到一丝期待,难道真地说,白天的他所做所为才是离昕心里最深处的想法?听说精神分裂病人总会下意识地去做自己想做却不敢做的事。

    苏瑾璃垂下眼睫,温声道:“昕,对不起。”

    她怎么能愿意?如果离昕真地对她有情,她也只能负他一次了。

    “你爱上了修景弘?”苍寻的面色瞬间暗淡下去。

    “不,不爱他,可是……”难道,她要说,可是也不爱你吗?

    苍寻出声截住了她的话,“璃儿,我知道现在的我,神智不清,配不上你,我不会勉强你。”虫

    额?

    “我怕明天白天我肯定控制不住自己,璃儿,我今晚就走,现在就走,我回苍梧去。”苍寻说着,激动地要离开。

    “等等!”苏瑾璃抓住他的后衣襟,“昕,你现在回苍梧,可是,明天白天你想起来这件事,又赶回来怎么办?”

    苍寻怔了怔,搓着双手,“是啊,怎么办?”

    苏瑾璃开玩笑道:“要不,你写张纸条?上面写,晚上的你答应离开修月,请白天的他不要再为难苏瑾璃?”

    苍寻却连连点头,“嗯,这个方法不错!”转过头来对苏瑾璃说,“璃儿,我走了,一刻也不留了,等我病好了,我再来找你。”

    苏瑾璃看着他的黑影没入了宫殿群里,心里一阵悲叹。

    离昕的病,会好吗?如果在现代就好了,医术发达,在古代,估计这种病会被当成疯子处理吧?

    在古代,很多传染病因为无法医治,病人只能被活活烧死,以免感染他人。

    苏瑾璃折了回去,红姬已经负痛离开了,韩王独自一人站在偌大的草地上,看她过来,问道:“苍寻呢?”

    苏瑾璃微微一笑:“回去了,我想,他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了吧。”

    既然苍寻拉她到一边,自是不想韩王知道他的病情,苏瑾璃也就没说。

    “你们认识?”韩王又问。

    “算是吧。”苏瑾璃避过这个问题,“韩王,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?”

    “你说。”

    “假如苍寻下次再来修月,不管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,请你,留他一命。”苏瑾璃神色极为凝重。

    韩王点点头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
    苏瑾璃感谢地看着他,“谢谢你,我要去睡了,你也回去休息吧。”

    当晚,苏瑾璃留在了承乾宫内宿夜。

    第二天,一早起来梳洗用膳,苏瑾璃估计韩王会把苍寻离开的事情告诉皇上,想来不会再传召自己,便与荣贵妃告辞出宫。

    从承乾宫出来,拐了几个弯道,苏瑾璃一面欣赏着宫城内的风景,迎面走来一个手执拂尘的小太监,尖声尖气地说道:“三王妃留步,杂家传皇后口谕,请你去坤宁宫一躺。”

    “哦?”苏瑾璃一挑柳眉,“皇后召见我有何事吗?”

    小太监脸上毫无多余的表情,“那三王妃要问皇后娘娘了,请吧!”

    苏瑾璃连忙跟上,心里想皇后召见她,无非是想打听苍寻的事吧。

    走了没多远便到了坤宁宫,从外面瞧去,宫殿巍峨,气势恢宏,穿过一道雕花长廊,进了好几个拱门,方才到了内殿。

    苏瑾璃大大方方地进殿,一面用余光打量殿内的情形,两边摆放着一排古典绣花的高屏风,掩起了后面奢华的家具,最上面,挑着一方轻罗幔帐,一抹凤冠红影坐在帐后,手中还握着一只茶盏。

    苏瑾璃上前给皇后行礼。

    皇后悠闲地捧着茶,轻抿一口,如上次一样,并没叫她起身。

    “皇后传召臣妾,不知所为何事?”苏瑾璃不卑不亢地问。

    “大胆!”皇后身边一个宫女呵道,“皇后还没开口,哪轮得到你说话!”

    苏瑾璃红唇一勾,“你也比皇后先开口。”

    “你——”宫女见她竟然在皇后面前放肆,正要说什么,被皇后挥手拦住了。

    皇后放下茶盏,沿着台阶走下来,绣花鞋的小茸球一蹦一跳到了苏瑾璃眼前,单手伸出,尖利的指甲迫着苏瑾璃抬起了下巴。

    苏瑾璃毫不避让眼光,直视着皇后。

    但见她凤眸斜挑,薄唇含笑,“唉哟,本宫还真看不出来,你有哪点吸引了苍将军。”

    苏瑾璃亦微笑道;“皇后看不出来就对了,因为苍将军不打算要臣妾了!”

    皇后一把甩开她的下巴,眸光染上一层阴冷,“荣华的女儿,天生狐媚,果然会勾/引男人!老鼠的儿子会打洞,这话,真是一点不假,你跟你娘,一个模子出来的,连手段也不相上下!”

    苏瑾璃有些着怒了,“皇后,请别侮辱我娘!”

    这是她第二次,在皇后口里听到她娘的名字,荣华。

    而皇后每每提起她娘的名字时,眼里都会露出一丝不屑与妒恨。

    “侮辱她?”皇后冷笑一声,“你怎么知道你娘当年是什么样的人呢?以前一直觉得你傻,现在以为你变聪明了,可结果,你还是不够聪明。”

    苏瑾璃冷冷看着她:“那皇后以为,我娘当年为人如何?”

    皇后拖着大红色的凤裙,一步步上了台阶,坐在凤椅上,挑眉道:“你娘为人如何,本宫不会妄加评论,不过,你怎么不去问问荣贵妃呢?”

    姨娘?苏瑾璃没有回答她。

    皇后叹口气,“荣贵妃是你娘的亲妹妹,她对你娘的了解比本宫更全面,如果你聪明点,就应该想到,本宫这么讨厌的人,荣贵妃她会喜欢吗?”

    “你是说—”苏瑾璃心里一惊,荣贵妃跟她娘关系不好?可是荣贵妃对她挺不错的啊。

    “本宫可什么都没说,今天找你来,不是为了这件事。”皇后语气淡淡,却隐藏着极大的杀机,“昨天白天,本宫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,说三王妃你外出喝酒,一夜未归,可有此事?”

    苏瑾璃心中暗忖,知道她喝酒的人不多,会是谁把这件事写信告诉了皇后,她毫不隐瞒,大方地承认了。

    “放肆!”皇后一拍桌几,柳眉倒立,“身为三皇子的王妃,不守宫规,饮酒罢了,还一夜未归,做得太出格了吧!”

    苏瑾璃接道:“如果皇后认为臣妾没有资格做三王妃,可以下旨废除。”

    “呵,这不正中你意?”皇后冷冷一笑,“离开弘儿,然后好跟野男人在一起么?本宫偏不如你愿,给弘儿戴绿帽子,你这一辈子都要关在冷宫里!永远别想着见天日!珠儿,先给三王妃上宫规!”

    刚才那个宫女应了一声,转进屏风后捧了一个盘子上来。

    皇后指着盘里的一样东西说道:“就这个吧。”

    苏瑾璃抬头看去,珠儿手里拿着的应该是一种刑具,红唇一勾,原来今儿叫她来,是唱这一出。

    珠儿一声呼唤,旁边两个宫女上前,一人拿了一个链子夹板,走到苏瑾璃面前,一人一边去拉她的手。

    “皇后,臣妾不服!”苏瑾璃站了起来,两个宫女根本挨不到她的边,“皇后单凭一封信就认臣妾的罪吗?”

    皇后轻笑:“刚才你不是承认了吗?”

    “臣妾有承认吗?”苏瑾璃一脸无辜,赖道,“臣妾好像没说过这样的话吧。”

    “你——”皇后没想到她翻脸不认人,忙问左右,“你们都听见了吧?”

    苏瑾璃好笑出声,“坤宁宫都是皇后的人,自然会帮衬皇后说话了。”

    皇后怒极,“居然跟本宫来这套,不管怎样,今天这刑本宫是上定了!你们还不动手!“
我是沈碍。
你好,很高兴遇见你。
如果可以,定不辜负相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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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瑾璃手腕一翻,将两个宫女手里的链子夹板夺到了手上,冷声道:“皇后,臣妾无罪!”

    “你——来人啊!”皇后气得不轻。

    “皇嫂,你是在叫我吗?”韩王从殿外大步踏了进来,双眼目不斜视,上前给皇后行礼。懒

    “无殇,你怎么在本宫这?”皇后掩下满眼杀气,疑惑地问。

    苏瑾璃心一动,原来韩王的名字叫无殇,修无殇,她倒是第一次知道。

    韩王薄唇泛笑,“本王是来找三王妃的,皇兄召她,听说来了皇嫂这。”

    皇后不悦地看了眼苏瑾璃,“既是这样,带走吧。”

    韩王朝苏瑾璃使个眼神,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坤宁宫。

    苏瑾璃正低着头想心思,“砰”一声,鼻子撞到一个结实的物体上,她揉揉撞得通红的鼻尖,劈头就说:“你停下来不知道说一声啊!”

    韩王无奈,说道:“哼,也不谢我救了你。”

    苏瑾璃咦了一声,“不是皇上召见我啊?”

    韩王耸耸肩,“没有,是我瞎说的,你怎么得罪了皇后?”

    “我怎么知道,她更年期到了吧!”苏瑾璃说着就来气。

    “更年期?”韩王皱眉问。

    “嗯,就是女人老了之后,脾气古怪异常,老想找人的茬,你觉得皇后是不是更年期到了?”苏瑾璃小声道。

    韩王忍不住笑出声,“你这话说出来,可是要杀头的!”虫

    “这是生理正常现象,也不许我说吗?”苏瑾璃抱胸道,“说起来还是跟我们前天晚上出去喝酒有关,不知道怎么被皇后知道了,皇后说她收到了一封匿名信,我在想,这信会是谁写的呢?”

    “匿名信?”韩王垂眸思索,“你在王府得罪过谁吧?”

    “夏紫柔!”苏瑾璃恍然大悟。

    “弘儿那个侧妃?”韩王含笑问,“倒有可能,女人的心机太可怕了,那晚喝酒的事,我会替你圆过去,弘儿的马车在宫外等你,我送你过去。”

    苏瑾璃点点头,忽然一侧脑袋,“韩王,你每次都这么帮我,我很过意不去啊。”

    韩王脸微微一红,笑着道:“有吗?如果你觉得我能帮得到你,倒是可以来找我,走吧。”

    苏瑾璃出得宫门,修景弘已在马车上,她上了车,车子向宫外驶去。

    修景弘移到苏瑾璃身旁,眉眼笑得弯弯,“璃儿,我就知道你对我还是有情的,否则昨天为什么不同意嫁给苍寻呢?好了,璃儿,闹也闹够了,以后我、你还有柔儿,我们三个人好好生活,日子是不是很美好?”

    苏瑾璃红唇勾起:“王爷,谢谢你昨天帮了我,但是我对你,还是跟以前一样。”

    修景弘浑身一震,幽黑的眸子看进了苏瑾璃的秋水眸,“你骗人!你心里就是有我!”

    苏瑾璃有些同情地看着他,“王爷,我现在或许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你了,可是,我们之间,缘份早过了。”

    “所以,你还要离开我?”修景弘一把执住她的玉腕,将苏瑾璃拖了过来,眸里满是炽焰,“你还想着半年后向父皇索要圣旨?本王告诉你,想都不要想!”

    苏瑾璃刚升起来的同情被一阵厌恶盖了过去,不语。

    算了,狗对她叫,她总不能也对着狗叫吧?

    马车到了王府,苏瑾璃下车,直接回落花园。

    正见清风手里拿着件黑皮衣的样子,在教修落雁缝制。

    “小姐!”清风眼尖,已经看到了苏瑾璃,将样子扔在一边,迎过来。

    苏瑾璃点点头,看着修落雁。

    修落雁上前,搂住她的肩:“昨天的事哥已经告诉我了,现在没事了吧?”

    “没事了。”苏瑾璃灿烂一笑。

    “小姐,什么事啊?”清风还不知道。

    “没大事,清风,你这黑皮衣是做给十三的?”苏瑾璃打趣地问。

    清风脸一红,“冬天到了,我给小姐缝制新被套,顺便给十三做件衣,他帮我做了那么多事。”说着,望院子里挑水进来的万十三看去。

    修落雁十分惊讶,“清风,你做的不是男人穿的皮袄吗?怎么她能穿吗?”修落雁只以为万十三是女人。

    苏瑾璃勾唇一笑,叫道:“十三,你过来。”

    万十三走过来,擦擦手,“小姐,你回来了?”他的话一直不多。

    “嗯,十三,以后你就换成男装吧,对外就说是我的侍卫。”

    修落雁一听,眼珠子差点掉下来,连忙拉住万十三,上上下下打量,“你是,男人?真的假的?”

    苏瑾璃笑道:“不蒸的还煮的吗?怎么样,十三的易容术高超吧!告诉你啊,我也会,哪天把你易成个男人吧!”

    “行啊,那你就做我的娘子!”修落雁回道。

    两人说说笑笑,好不热闹,修落雁说到了正题上,“我来王府,是来找南大夫的。”

    苏瑾璃一怔,“他在吗?”眼睛望向了清风。

    “公子在侧妃那里,听说侧妃这几天病情有变化。”清风拧眉答道,她现在再也不叫夏紫柔为大小姐了。

    “哦?病情有变化?”苏瑾璃不自觉地想到那天晚上她当自己面晕了过去,笑笑道,“不知这次是腰酸背痛,还是腿抽筋啊?”

    修落雁扑地笑出声:“我看是胃涨胃酸不消化吧。”

    两人相视大笑。

    “走,我们去瞧瞧。”苏瑾璃招呼两人,“本王妃做为王府的正妃,还从没去关心下侧妃的病情呢!”也不知道,皇后那封信,到底是不是夏紫柔送的。

    几个到了紫柔院,进院时便看到修景弘、南嚣尘与夏紫柔三人围着一个小石桌坐着。

    夏紫柔见苏瑾璃与长公主一起来了,连忙起身想要行礼。

    修景弘一把拉住她,温声道:“柔儿,你身子不好,先坐下来。”

    上前给修落雁行礼,“姑姑今日怎么得空来府上了?”他心里也奇怪,不知姑姑为何如此偏爱苏瑾璃。

    修落雁点点头,杏眸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,望向夏紫柔。

    夏紫柔坐着没敢动,两手在桌子底下揪成一团,小脸惨白。

    苏瑾璃过去,在夏紫柔身边坐下,关切地询问道:“侧妃的病情怎么样了?”眼睛望着南嚣尘。

    南嚣尘斜斜望了她一眼,思索片刻,“暂时说不好。”疑惑地问夏紫柔,“柔儿,你最近可是服过什么药类?”

    “除了师哥开的药外,没有服别的了。”夏紫柔心虚地垂下头。

    南嚣尘扬了扬柳眉,“那有可能是正常反应,要再瞧瞧,记住,其他的药都不要乱吃,问过我才行。”

    “嗯,柔儿记住了。”夏紫柔一脸乖巧相。

    修落雁也坐了下来,吩咐的口吻道:“弘儿,侧妃这身子这么弱,以后就让她呆在院子里,别的地方也不要去了,免得出了什么事,还要连累到别人身上。”

    修景弘一愣,连忙应道:“是,姑姑。”

    夏紫柔狠狠掐住手指,脸上却是谄媚的笑,“谢长公主关心,今天长公主跟姑姑都来瞧柔儿的病情,柔儿十分高兴。”

    苏瑾璃冷笑,高兴?她怎么看不出来半点高兴?

    不过不急,接下来就会让你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了。

    苏瑾璃站起来,对修景弘道:“王爷,臣妾听说府上养着一匹汗血宝马,是也不是?”

    修景弘点头:“是前些年番帮送来的。”

    苏瑾璃捂住嘴,掩住唇上的笑意:“臣妾听说汗血宝马的马尿是入味的良药,能治百病,不妨给侧妃试试。”

    夏紫柔在听到苏瑾璃问起汗血宝马时,就有点纳闷了,听到她说要拿汗血宝马的马尿给她喝,一张脸刹时由白气得通红。

    修落雁一拍脑门,“是啊,弘儿,璃儿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,你皇爷爷当年跟我提起过,这汗血宝马的马尿当真是一味良药,如果能治好侧妃的病,试试何妨?”

    苏瑾璃忍住笑,雁儿这谎说得比她还圆溜,连修景弘的皇爷爷都搬出来了。

    “汗血宝马的马尿?”修景弘好不容易反应过来,把这几个字说全了,疑惑地瞅了瞅一本正经的修落雁与苏瑾璃。

    “嚣尘,你听说过吗?”修景弘问南嚣尘。

    南嚣尘薄唇轻扬,好笑地看了看苏瑾璃,说道:“医书上是有记载,马尿有时可以入药,不过——”

    苏瑾璃狠狠瞪了他一眼,NND南嚣尘你要敢跟我唱反调,看我回去不整死你。

    南嚣尘见效果已达到,勾唇一笑:“不过汗血宝马的马尿应该比普通的马尿还要金贵点吧,倒值得一试。”

    苏瑾璃满意地朝他眨眨眼。

    夏紫柔本是气得通红的脸慢慢又转成苍白,咬着下唇,可怜楚楚地看着南嚣尘,“师哥,能不能不喝那个啊?”

    南嚣尘略一迟疑,修落雁冷声接道,“侧妃,南大夫说了这味药对你身体可能有好处,你任性不去服,由着自己身子变坏,到最后,岂不是把弘儿的身子也给急坏了?你不为自己想,也要为弘儿考虑!”

    这一番话说得夏紫柔哑口无言了。

    修景弘走过来安慰道:“柔儿,既然这味药当真管用,本王也迫不及待想试试,柔儿,你的身体最重要,别任性了。来人!”

    一个黑衣侍卫上前。

    “派个人每天在马厩里接汗血宝马的,咳咳,那个马尿,送给药房煎药的,加在侧妃的药里。”

    修景弘一吩咐,黑衣侍卫就着手去办了,夏紫柔头上一阵阵冒金花,直想把一口钢牙咬碎。

    修落雁此时才对南嚣尘道:“南大夫,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和我去一躺上官家?”

    南嚣尘柳眉拧起,“嗯?”

    修落雁笑道:“南大夫,可否借步,我们谈谈去上官家的事?”

    南嚣尘余光瞄了瞄苏瑾璃,点点头。

    三人出院时,修景弘也想跟上,修落雁回头道:“弘儿你就在这里照顾侧妃吧,我跟南大夫一会儿就走。”

    修景弘只得留在了紫柔院。

    回了落花园,苏瑾璃先是将夏紫柔喝马尿的事告诉了清风,逗得她哈哈大笑。

    南嚣尘无奈摇头,“璃璃,你这么对柔儿,也太——”

    “太怎么样?”苏瑾璃嘟起红唇,“太伤你的心了?”

    南嚣尘抚额望天,“当我什么都没说。”

    “说了就是说了,我当不了!你们谈论去上官家的事啊,南嚣尘,我先把房间出租给你,等会儿付我银子。”苏瑾璃说着出了屋。

    南嚣尘不禁一笑,明明是修落雁叫他来的,怎么要他付房租?

    苏瑾璃来到清风房里,刚坐下,南嚣尘跟着一身白衣闪了进来。

    “清风,出去。”南嚣尘向门外一努嘴,清风会意地出了房,带上房门。

    “怎么了?”苏瑾璃问,“雁儿呢?”

    “她在你房里。”南嚣尘过来按住苏瑾璃的肩,“璃璃,我们私奔吧!”

    苏瑾璃直直地盯住他的眼,探手摸摸他的额头,“你没发烧吧?”

    难道,他准备放弃南家了?

    “马车东西我全部准备好了,在东门外,你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?”南嚣尘一脸认真严肃的神情。

    OMG!苏瑾璃呆了一呆,太神速了吧!
我是沈碍。
你好,很高兴遇见你。
如果可以,定不辜负相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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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嚣尘握住她的手,将她的小手呵护在温暖的手心里,“昨天我听说了苍梧的战神向皇上要你的事,连夜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。”

    说着,将她的手捧起来,哈了一口气,道:“不管姓苍的对你有什么想法,我不想你再留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了。懒

    南嚣尘温柔地凝视着苏瑾璃,“除了不能给你一个王妃的头衔外,我什么都可以给你。”

    苏瑾璃心中极为动容,他是真地要放弃南家打拼的事业,跟她私奔吗?

    “你知道,我不稀罕什么王妃的头衔。”她轻轻说道,捧起南嚣尘的脸,“但是,我们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。”

    “为什么?!”南嚣尘很是不解。

    韩王说过,南嚣尘的事业对他无比重要,虽然苏瑾璃不知道原因,但从南嚣尘谈到南家的口吻时,也十分清楚。她不能因为自己,毁了南嚣尘的一切。

    苏瑾璃想着绽出一抹幸福的笑靥,踮起脚尖,撩开南嚣尘额前那缕不羁的碎发,红唇轻轻点在了他的额上,一如他吻自己一般。

    两人的脸相隔如此之近,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之声,苏瑾璃看着眼前那两汪深潭似的墨眸,浅浅一笑,“因为我想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。”

    南嚣尘整个人一震,伸手环住她的腰,桃花目越来越柔和,低喃道:“好,都依你。”虫

    苏瑾璃和南嚣尘从清风房里出来,一起到主房内。

    修落雁掩嘴走过来,右臂轻轻汤了下苏瑾璃,一挑柳眉,“嗯?璃儿!”眼神中尽是暧昧不明的笑意。

    经过这么多事,她要是再不明白苏瑾璃与南嚣尘的关系后,她就是白痴了。

    “雁儿!”苏瑾璃的脸颊渐渐染上一丝红韵,“你快跟南嚣尘去上官家。”苏瑾璃催促她了。

    “你不去吗?”修落雁问。

    苏瑾璃略一沉吟,她对上官家人虽无好感,不过她倒真想去看看上官青云。

    “好。”

    小鹿分界线

    上官府。

    一间宽大的紫色调房间,香炉里袅袅燃着烟雾,满室馨香。靠着墙搁着一张雕花梨木大床,淡紫色的床纱被一根铁丝弯在了床顶横木上。

    床上,静静躺着一个紫衣少女。

   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,秀眉如烟,双眸紧闭,樱唇紧抿,旁边站着的中年美妇轻轻将少女的手腕从被子里抽出来,用手绢擦着眼角的泪,轻声道:“琦儿她已经睡了一个月,中间虽然醒过几次,可很快又睡了过去。”

    苏瑾璃与修落雁都坐在床前,看着床上的上官琦。

    南嚣尘坐在了床尾,右手三指轻轻搭上上官琦纤瘦的手腕上,凝起柳眉,闭目倾听。

    屋子里极是安静,许久,南嚣尘睁开眼,微微一皱眉,道:“上官夫人,令爱得病之前饮食上有没有出过问题?”

    上官夫人摇头,“琦儿这病来得突然,一点征兆都没有。”

    南嚣尘知道问不出了,舒过长臂,轻轻挑开上官琦额前的发帘,撑开她的眼皮,专注地观察她的面色与眼窝,才道:“我先开一副药方,按方配药为她灌进去,我想确定,令爱体内中的是不是盅毒。”

    “盅毒?”上官夫人克制不住地尖叫了一声,“你是说,琦儿被人下了盅?”

    苏瑾璃也是心惊,古代果然有人养盅!

    南嚣尘点点头:“夫人别激动,我只是猜测。”

    “好,好,南神医,这里有笔墨,我们按你说得办。”上官夫人领他到桌子旁。

    正这时,屋外响起一阵沉重有力的脚步声,一个低沉粗噶的声音响起,“夫人,神医在哪?”

    苏瑾璃知道是上官青云来了。

    果然,上官青云走了进来,一领深灰色的直领长袍衬得身姿高大,两鬓染霜,两道剑眉下,虎目灼灼,锐利的眼光在屋里一个来回。

    苏瑾璃毫不避讳地与他眼神相接,上官青云的左臂处是空的,一只袖子垂在了身侧。

    上官青云一见苏瑾璃,断臂之恨涌上心头。

    “你还敢来上官府吗?!”上官青云忽然暴怒,右手指着苏瑾璃大喝一声。

    如果不是她,自己怎么会断掉左臂?

    如果不是她,自己怎么会被免掉兵权?

    那天那一箭根本就不是韩王放的!他十分确定!可韩王竟然说当时是他射的箭,害得他到现在还有苦无法诉,有气无法出!

    “上官将军,息怒!”修落雁横身站了出来,摆起长公主的架子,一张脸扳得紧紧的,两眼直视着上官青云。

    “长公主,这是本将的家事!”上官青云的声音小了不少,但目光仍如熊熊烈火般烧着。从他进来就看到了长公主,但他据功自傲,又恨上了韩王,故而对修落雁竟是极不敬重。

    “呵呵,谁跟你上官家的家事扯上了关系?”苏瑾璃瘪瘪小嘴,一手玩弄着自己的青丝,不屑地说道,“上官将军,断了一只手,滋味好受不?”

    她就是故意来刺激他,怎么样?

    “你!”上官青云怒气冲天,指着苏瑾璃的手指上下打颤。

    身为一个将军,不能用左臂拉弓,这是莫大的耻辱!而今,却被苏瑾璃当面取笑,他如何不满腔怒火?

    “来人,将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!”上官青云大袖一挥,右手负在了身后,目光咄咄地盯着苏瑾璃。

    苏瑾璃还未答话,身后一人拍案而起。

    南嚣尘长身玉立,柳眉倒起,双眸狂肆地盯住上官青云,右手手指轻轻一捏,将桌上刚写成的药方碾成了碎片,大步流星过来,牵起苏瑾璃的手,“我们走!”

    苏瑾璃感觉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握住,一种被保护周全的感觉再一次油然而生,冲他甜甜一笑,“好!”回头招呼修落雁。

    上官青云微微一怔,上官夫人急稳金莲,拉住南嚣尘的衣襟,“神医,留步啊!”

    南嚣尘回过头,面色铁青,挣开上官夫人的手,冷冷道:“你们再请高明吧!”

    上官夫人已是哭音,冲到几人面前,扑通给三人跪倒,“神医,你大人不计小人过,我家老爷这段时间脾气怪异,求求您救救我女儿的性命!”

    上官夫人连连给南嚣尘磕响头,南嚣尘眉头深深皱起,伸手来扶。

    上官夫人起身,劈头对上官青云吼道:“你还不回房去?你是不是不想让琦儿活了?琦儿是被人下了盅,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得我们女儿变成这样吗?!”

    上官青云动动唇,终究没说什么,一甩长袖,阔步离开了院子。

    “南神医,求求您救救我女儿,您要什么我们都给得起。”上官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。

    南嚣尘转头,用眼神询问苏瑾璃的意思。

    苏瑾璃点点头,救人一命,胜造七级浮屠,她跟上官琦又没仇。

    南嚣尘这才折回了屋,坐到桌边,重写了张药方。

    上官夫人连忙派人去抓药熬药,苏瑾璃与修落雁两人坐在门前铺着软皮的台阶上,无聊地等待着。苏瑾璃掩住口,秀气地打了个哈欠,正看到南嚣尘从房里出来,忙一个旋身从台阶上下来。

    “慢点!”南嚣尘的眼光时时关注着她,上前接住她。

    “药服过了吗?”苏瑾璃攀着他的肩落在地上。

    殊不知,这一幕落在修落雁里是多么地温情,修落雁不禁捂嘴轻笑,一想到自己的亲事,不由得眼光黯然。

    南嚣尘薄唇轻扬着笑靥,“服过了,等一会儿我再进去看。”

    “唉,如果真是被人下了盅毒,上官琦也真够可怜的了。”苏瑾璃叹道,“对了,你有没有见过一种病,白天不记得晚上的事,晚上不记得白天的事,白天跟晚上是两个人。”

    南嚣尘咦了一声,“有这种病?我还真没见过。”

    苏瑾璃泄了气,“是啊,有这种病。”

    “那不是精神分裂吗?”修落雁坐在台阶上,靠着圆柱,懒洋洋答道。

    “是啊,可是不知该如何治疗。”苏瑾璃想到苍寻,嘘唏不已。

    南嚣尘垂眸思索,抬眼道:“这种病,需要慢性观察好才好下手。”

    苏瑾璃点头,“世上可怜之事,可怜之人太多,然而可恨之人也多,南嚣尘,你有没有一种药粉,人沾上身就会浑身发痒或者发痛?”

    南嚣尘一挑柳眉,玩味地看着她:“小璃璃,你又想去害谁?”

    “欺负我的人。”苏瑾璃委屈地翘起唇角,为什么老说她想害人?

    南嚣尘心一刺痛,“谁?”

    “皇后。”苏瑾璃说着,朝修落雁一笑。她知道,修落雁对皇后也没多大好感,修落雁不愿打扰两人,远远坐着倾听。

    南嚣尘脸色剧然一变,“她欺负了你?”袖中的拳头握紧。

    苏瑾璃点头,又不禁勾唇一笑,“你瞧我像是受欺负的人吗?”

    “你不去欺负别人,别人就感天谢地了。”南嚣尘见她神色泰然,方知没事,打趣道。

    “那你有还是没有?”苏瑾璃立时凶巴巴地双手插腰问。

    “有。”南嚣尘薄唇轻扬,笑得宠溺,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儿给她,“小祖宗,就是没有,我也会变一瓶给你。”

    “这是什么?”苏瑾璃两手夹住瓷瓶,在耳边晃了下。

    “痒痒粉,不管是洒在香炉里,水里,还是直接接触皮肤,都会痒上好几天,如果得不到及时的解药,会全身溃烂而死。”

    苏瑾璃张大了嘴,“不是吧,这么狠毒?南嚣尘,你做这个药干什么?”

    南嚣尘神色略微收敛,“不是为了干什么,我身上挂了好多瓶毒药,以备万一。”

    “我的天。”苏瑾璃连忙后退一步,与南嚣尘拉开距离,“离我远点。”

    南嚣尘轻扬唇,上前一步,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,“怕我吗?那我就毒死你!”

    苏瑾璃不禁咯咯一声娇笑,打掉他的手,“得了吧。”

    看着她那水润粉泽的双唇,南嚣尘喉头一阵涌动,好几天没有碰着那诱/人的唇瓣了,天知道,他想那张唇里的香甜滋味已经快发疯了,恨不得此时扑上去在她的粉唇里一通索取。

    然,余光扫了扫侧面坐着的修落雁,南嚣尘终是不舍得收回了眼光。

    “我进去看看。”南嚣尘转身进了屋。

    上官夫人本是坐在床头,依依看着自己的女儿,听到身后的声响,忙起身让开。

    南嚣尘走到近前,习惯性地掰开上官琦的眼睛,查看她的眼底颜色,又转向她苍白的脸颊,上官琦本是一片惨白脸上此时已多了几分红韵。

    “果然是盅虫在作怪。”南嚣尘下了结论。刚才他开的那味药方便是引上官琦体内的盅虫苏醒。

    “南神医,求您一定要救醒琦儿。”上官夫人颤抖着嗓音。

    “我会的。”南嚣尘将带过来的药箱取来,从药箱里拿出几样工具,吩咐道,“上官夫人,您将令爱的手臂展开。”

    苏瑾璃与修落雁在外面坐了一小会儿,也进屋来了。
我是沈碍。
你好,很高兴遇见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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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嚣尘白衣盈然,坐在床前的小凳上,低着头,全神贯注地用针挑破上官琦的腕血,对两人的脚步声充耳不闻,冰肌般透明的脸颊紧紧绷着,饱满的前额渗出一层蜜汗。

    上官琦的腕上出现了一道伤口,南嚣尘的指尖在药碗里轻挑了点药渣在她皮肤破口处,眼光一瞬不瞬盯着破口看。懒

    不一会儿,破口处微微蠕动,一个肉鼓鼓的东西拱出一个头来,上官夫人的心哗一下被揪住了,死死咬住手帕。

    南嚣尘用针尖将盅虫挑出来,扔在药碗里。

    苏瑾璃睁大了眼,看着碗里不停地蠕动着身躯的血红色的小虫子,难以相信,上官琦的病就是这只虫子在作怪。

    修落雁看着肉滚滚的血虫,胃里一阵恶心,忙转过了头。

    南嚣尘一连挑出三只盅虫,这才在伤口上洒上药,大出一口气。

    “行了,上官夫人,体内再无盅虫了,我留个药方,等小姐醒后,按药方服药。”

    上官夫人连连给南嚣法作揖,“多谢神医,您的大恩大德我们上官家没齿难忘!”打发下人捧来一堆金银珠宝。

    南嚣尘一口回绝了,“上官夫人,我是受长公主之托才来给令爱看病,这些你收起来吧。”

    长公主也笑道:“上官夫人,你就收起来吧,这是本宫应该做的。”

    苏瑾璃微微一笑,不理会二人,上前从家丁手里将一袋金银抱了过来,抱个满怀,“不要白不要,上官夫人,谢谢你了。”虫

    哼,反正让那上官青云破破财也让她消一口恶气。

    “呀,南嚣尘,好重!”苏瑾璃连声叫苦。

    南嚣尘急步过来,从她手里将沉甸甸一袋金银珠宝接了过来,无奈地望了眼她,侧头向上官夫人致谢。

    三人一路回去,苏瑾璃十分满意,“今天又得了一大笔,我这个月走金钱运啊。”

    南嚣尘不由勾起薄唇,“小璃璃,你好像从进上官府,就什么事都没做吧?这银子怎么就成了你的了?”

    苏瑾璃红唇一勾,十分不服气,拦在他前头,“我怎么什么事都没做了?是我叫你去上官府的吧?后来也是你问我救不救人,我告诉你要救上官琦的吧?”

    南嚣尘笑得极为宠溺,眉眼弯弯,连连点头:“是是是,那这都归你。”

    三人刚从大门走出去,迎面跑来一个桃红的倩影,和他们方向相反,冲进了上官府,正是上官灵。

    她与三人猛然一个罩面,上官灵小脸扭曲,惨白盈人,似乎刚受了什么惊吓,和三人虽是面对面,眼神却格外飘忽,眼底看不到任何人,从侧门内溜了进去。

    上官灵才进去不久,又有一个身影追了过来,“灵儿!”

    追来的人是修景风,看到三人从上官府出来微微一怔,收住脚步。

    “姑姑。”修景风赶紧上前给修落雁问安,“嚣尘,表妹,你们怎么在上官府?”

    修景风一面说,一面整理被风吹乱的青色长袍,嗓音有些喘喘,可说话的声线仍努力保持着平时一样的温润。

    修落雁解释道:“我请南大夫来给上官琦看病,你这么急着是—”

    修景风被修落雁问起,眼里闪过无法掩饰的忧急之色,“我也不知道灵儿怎么了,我也是准备来上官府,路上碰见了她没命地跑,我和她说话她也不理,只好就追了过来。”

    “哦?”苏瑾璃轻挑眉,“说不定生你气了,你可要好好地安慰她。”

    修景风尴尬一笑,哀求的神色看向苏瑾璃,“表妹,我相信,你应该有办法问问她,到底出了什么事,我怕我问不出来。”

    “我?”苏瑾璃好笑地指指自己,“她见了我可是势同水火。”

    “不,表妹,你肯定能问得出来!”修景风上前拉住她的衣袖,他无缘由得相信苏瑾璃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他便下意识地认为任何事情都难不倒这个表妹。

    南嚣尘伸手,将修景风的手拿开,道:“自已的女人自己搞定,璃璃,我们走。”

    “嚣尘你——”修景风止住了,没往下说,叹口气,向上官府内迈去。

    小鹿分界线

    韩王府,书房内,宽大的大理石桌面上撂着一堆文书,书桌后,熊皮软椅上躺着一人。

    背对着门,一身袖口滚着蟒边的紫袍直拖到地,三千墨发随意地披散在脑后,一手衬着下巴,另一只手,慵懒地敲击着桌面,毫无节律,可说明他心神有些紊乱。

    书房的铁门上,响起三声轻响,宿,一身黑衣紧身装束,腰悬利剑,剑眉高挑,面上一副公式化的表情,上前道:“王爷。”

    “怎么样?”韩王声线淡淡,单手在桌沿一用力,整人椅子旋转过来。

    韩王轻闭凤眸,密长的睫毛打在玉瓷俊朗的脸面上,两道柳眉轻微地拧了个小结,鼻梁高挺,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。

    “回府了。”宿禀告道。

    门外的冷风灌了进来,吹开韩王额前一缕修长的发帘,韩王攸然睁开眼,黝黑的眸子深遂不见底,整个人虽是龙章凤姿,却因为这一睁眼的阴森冷厉而显得无比诡异。

    “杀。”薄唇一张一合,轻轻吐出这个字眼,似是说件无关紧要的事般。

    “是,属下遵命!”宿应承道,欲要离去。

    “等等!”韩王叫住他,“晚上动手,先派人监视住,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,才——”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。

    宿又应了一声,走出书房,正欲带上门,迎面狼走了过来,手里捧着个小匣子。

    两人相视一眼,交汇了一个眼神,狼进了屋。

    “王爷,您要的东西拿来了。”狼双手将匣子奉上。

    “嗯。”韩王低低应了声,接过匣子,打开盒盖,从里面取出一枝簪子。

    簪子浑身呈血红色,颜色通透妖艳,簪头是由九只凤身缠绕而成,如凤凰泣血,展翅欲飞,韩王轻轻抚摸着簪身,薄唇勾起一抹冷笑:“苏泽涛没有死?”

    “是,最近相府看守异常严密,属下不敢轻举妄动。”狼答道。

    韩王没作声,将手里的九凤钗转了个方向,放在眼前比试了一下,忽然出声笑问:“你说,这根簪子,她戴好不好看?”

    狼心里攸然一惊,他不知道韩王嘴里的“她”指的是谁,不好就答。

    只是,这只九凤钗,可是他们费了千辛万苦才弄到手里的,也是一件机密之物,还没有人知道,开启燕王宝藏的钥匙此时在他们手里。

    “下去吧。”韩王低声道。

    “是。”狼弓身出门,为他带上书房的门。

    小鹿分界线

    夜色袭卷了整个大地,今晚的月光极为淡薄。

    皇宫宫殿的屋顶上,弓身行走着一个黑色身影。

    苏瑾璃到了一堵围墙上,吸口气,以保万全,将金钩爪抛到前方的一棵老树枝丫上,轻轻一跃,跳进了院里。落地的瞬间,在地上几个空翻,滚到了围墙角落里。

    围墙外,脚步声响起,一个御前侍卫疑惑的声音,“刚才你看到有人影吗?”

    “没有看清楚。”另一人说道,“是不是风吹枝叶的影子?”

    两人抬头,望着老树上的枝叶乱晃,相视一眼,点头走开。

    听到外面再没有动静了,苏瑾璃才潜入了内门,远远便瞧见白天那名宫女珠儿和另外一个宫女搀扶着皇后,往这边走来。

    苏瑾璃忙闪身到草丛后面躲着。

    听到珠儿冲身后跟着的小宫女们命令:“将干花瓣多拿一些过来。”说着扶皇后进了一旁的偏殿。

    干花瓣?莫不是这皇后要沐浴?

    苏瑾璃嘴角得意地勾起一抹悦人的弧度,那敢情好,从草丛里钻出来,弓身上了偏殿屋顶。

    轻手轻脚打开瓦片一瞧,皇后还站在屏风外面,珠儿等人侍候她脱衣。

    苏瑾璃从怀里取出那包痒痒粉,径直向散发着腾腾热雾的大浴池里倒去。

    惹她的人,都不会有好下场!

    碍着皇后的身份,明的不行来暗的也可以,她又不是正人君子!

    苏瑾璃估摸着倒了小半袋痒痒粉,这才住手,红唇扬起,皇后,不知道你这一身皮肤痒到溃烂,你还有没有闲情雅致来找本姑娘的岔!

    苏瑾璃沿着来路,小心翼翼地往修落雁在宫里的寝殿赶,她不了解皇宫外的侍卫分布情况,为免在皇城外失手,造成不必要的麻烦,她晚饭后直接随同修落雁进了宫,当然是无人知晓的情况下。

    路过荣贵妃宫殿时,苏瑾璃忽然瞧见一抹黑影从承乾宫窜了出来,天生的警觉生让她紧紧跟上,这人也穿着一袭夜行衣,但轻功却不是特别好,苏瑾璃很容易地与他保持了一截距离。

    心中暗忖,谁人竟然夜闯承乾宫?

    那人似乎对皇宫里的路径很熟悉,所走的路上都没有半个侍卫,轻易地便出了宫,然而,站在宫门外,却顿住了脚步,掀开头上的斗笠。

    淡淡的月光照在他清润的五官上,苏瑾璃瞧得清楚,竟然是修景风。

    许是他穿着一身黑衣,出现在这黑漆漆的夜里,苏瑾璃刚才并没看清他的身形。

    此时一惊,不由脱口而出:“修景风!”

    修景风连忙侧过头,看到苏瑾璃站在高高的城墙上,大惊失色,“表妹,你怎么在这里?快下来!”

    苏瑾璃轻轻一笑,看来他还不知道被自己跟踪了这好长一截。

    “修景风,你大晚上的打扮成这样子干嘛去?做贼吗?”苏瑾璃取笑道。

    修景风却拧紧了双眉,面上无一丝笑意,反而充满了担心急切,“灵儿不见了!”

    “额?”苏瑾璃慢慢收敛了玩味的表情,想到今天白天见到上官灵时的异样感觉,问道,“失踪了?多长时间了?”

    “没有多长时间。”修景风的嗓音不停地发颤,可以看出他浑身都在紧张,“灵儿的丫头派人送信到宫里,我连夜就出来了。上官青云等人已经在城里搜索了,可我还是不放心。”

    “哦。”苏瑾璃听说上官青云已经在搜寻了,倒也不是很急,“东门外的桃花林可有人去了?”

    “东门外的桃花林?灵儿会在那吗?”修景风眼睛一亮。

    苏瑾璃不敢肯定,“我只是觉得那个地方很隐蔽,上官青云在城里搜人,不如我们去城外看看。”

    她看着修景风一脸关心则乱,修景风平日对她也还不错,不妨帮他一把。

    “好。”修景风答应下来,可转瞬犹豫,“表妹,我担心你——”

    苏瑾璃勾唇一笑,运起轻功朝前飞开,“修景风,追得上算你赢!”

    修景风又惊又喜,不曾想表妹竟然还有一身好武艺,他的心慢慢平静下来,撒开步子赶了上去,两人往东门而去。

    “这里有血!”苏瑾璃敏感地嗅到一丝血腥味,在路边停下。

    “是这里!”修景风也不管这血是不是上官灵的,一口咬定了,发足往桃花林的方向急奔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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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苏瑾璃连忙跟上,此地离桃花林还有一段路,她与修景风一路狂奔,迎面一骑马驰了过来,像是赶路的。.

    修景风一改往日谦谦君子作风,上前就将骑马的人拉了下来,翻身上马,“表妹,来!”

    苏瑾璃心中偷笑,这修景风,当真是关心则乱啊!竟然抢路人的马起来,不由多想,飞上了马。

    两人向东急驰而去,那个骑马的客人还在后面大叫:“我的马,我的马!强盗啊!”

    到了桃花林,修景风进林就大叫起来:“灵儿,灵儿,你在不在这里?难”

    苏瑾璃右手抽出金钩爪,左手执住了匕首,警惕地扫视四周,她能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。

    “修景风!”一个大草丛内发出一声女子的急唤。

    “灵儿!”修景风的声音都颤抖了,往声音处急赶过去脐。

    “小心!”苏瑾璃一声厉呵,身手敏捷地掣出天蚕带,向修景风前面一排长草横扫过去,叮叮,一枚金属暗器碰撞在金爪上发出清脆的声响,无声地落入草丛。

    “啊——”躲在草丛里的上官灵惊吓过度,一声尖叫,从草丛里窜出来,扑进修景风的怀里,“救我,救我!”

    “灵儿别怕!”修景风一手紧紧抱住她,又是高兴又是紧张,空出的一只手抽出腰间长剑,在面前舞了个剑花,“什么人出来?”

    一个黑影嗖嗖飞了过来,停在三人面前五米处,林间黑暗,那人脸上戴着张薄薄的青铜面具,看不到脸容,只是冲修景风呵道:“把怀里的女人交出来!”

    上官灵浑身颤栗着,缩在修景风怀里,“不要,修景风,你不要理他!”

    “你是谁?灵儿哪里得罪了你?”修景风护着上官灵,大声问。

    “嗖!”来人不答,两枚钢钉形状的暗器直射过来。

    苏瑾璃听声辨位,金钩爪一出,将钢钉一卷而飞,轻跃到修景风面前,“你们快走!”

    “表妹——”修景风怎么会将苏瑾璃一个人丢在这么危险的情景下?

    “修景风,我们快走。”上官灵扯住他的衣领,眼内满是恐惧。

    修景风还未答话,上官灵忽然挣脱了他的怀抱,朝停在林间的马跑去,刺客大喜,手中五六枚钢钉直往上官灵背后空门射去。

    修景风来不及叫出声,舞剑便拦暗器,而来人则如苍鹰般向上官灵扑去,苏瑾璃暗叫不妙,顾不了暗器,天蚕带嗖地递出,横拦住上官灵的腰,手腕一翻,将上官灵瘦弱的身子舞上了半空,准确地扔给了修景风。

    “快走!”

    话音一落,苏瑾璃指间的四枚银针向刺客飞去。

    “我要马,我要走!”上官灵还在挣扎,丝毫不清楚刚才那一瞬间的危险。

    修景风再也无法犹豫了,夹着上官灵上了马背,回头瞧了眼苏瑾璃,咬咬牙,一抽鞭,马儿泼剌剌冲出了林。

    刺客大惊,不欲再与苏瑾璃缠斗,想要追上去,然而苏瑾璃一个健步跃到他面前,将金钩爪舞得风生水起,硬生生拦住了这人的路。

    直到再听不到马蹄声,刺客心中大燥,转向苏瑾璃,“别敬酒不吃吃罚酒!”青铜面具后,眯起来的双眼满是阴冷愤恨的光茫。

    “你可以试试!”苏瑾璃边说话,右手二指闪电探出,夹住刺客扬过来的一枚暗器。

    忽然,苏瑾璃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,血液上涌,身子发软,她大吃一惊,难道这暗器上有毒?

    正想着,刺客第二枚暗器破空而至,她想再伸手,居然发现手指递出后力不从心,大惊之下,苏瑾璃旋了个身,挨着暗器边一骨碌滚倒,却无法爬起来。

    “你,暗器上有毒?!”苏瑾璃咬住下唇,怒目望着刺客得意的眼神。

    “中了我的秋水寒,你还能支撑吗?倒—”随着刺客的一声“倒”,苏瑾璃瞪着双眼,无力地倒在地上,闭住了眼,显是晕眩过去。

    刺客大步流星过来,从地上就提起了苏瑾璃,“哼,自找的!”

    然,一刹那间,眼前银光一闪,刺客只觉得颈间一寒,苏瑾璃的脸上却是一热,她冷冷望着刺客***的动脉,“就是死,你也得陪我!”

    脚狠狠踢中刺客的腰,苏瑾璃身子飞了出去,在地上连滚几个跟头。

    刺客想用手去掩颈上的伤口,然而,苏瑾璃这一匕首,割得是又快又准,近在咫尺,几近是一刀毙命,他终是摇摇晃晃倒在地上,再也起不来。

    苏瑾璃拼了这最后一招,胸间气血翻涌,捂住胸口,竟呕出一线血丝出来。

    她心里大骇,南嚣尘不是说她服了仙灵丹后,对一般的毒物都有抗体了吗?怎么连番几次着了别人的道?

    不,不能在这里倒下去!

    否则,她是如何也活不过来了!

    她还不想死,她还没有好好谈过一场恋爱,好不容易穿越到这个时空,好不容易遇上了南嚣尘,好不容易芳心初动,她怎么可以就死?

    对生存的极度渴望使苏瑾璃捱着虚弱的身子,一步步往林外走。

    然,只走了一半路,就听到林外传来脚步声。

    苏瑾璃连忙蹲下身子,窝在草丛里,闭住呼吸,苍白着一张小脸,有意无意地倾听。

    “星!”一声急唤传来,“我们的人死了!”

    “血还是热的,人还没走远,给我搜,整个林子的搜!”低沉磁性的男声在林间荡起。

    苏瑾璃心中一紧,是韩王!

    “韩王!”苏瑾璃听着声音,离她不远,她连忙站起来,拼着全身力气叫了一句,终于软倒下去。

    韩王听到这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呼唤,脸色刹时一变,动如脱兔,急步赶来,紫袍卷起的狂风带着林间枝叶哗哗作响。

    他也看到了,淡淡的月华下,苏瑾璃躺在了草丛里,双眸紧闭,脸无血色,额间却浮上一层黑色。

    “璃儿!”韩王顿觉嘶心裂肺,弯腰将她抱起。

    苏瑾璃纵是晕倒,手里还紧紧握着匕首。

    “王爷。”狼已经走了过来,看到插在苏瑾璃裙衫上的那只钢钉,他大惊,“是她,是她杀了星!”狼说着,腰间长剑寒光一闪,已经拨了出来。

    “你闭嘴!”韩王抬起长靴,重重一脚将狼踢翻在地,长袍带风,飞一般地朝跨上来时的骏马奔去,一手揽住苏瑾璃,驰马狂奔。

    “狼,你怎么样?是不是找到刺客了?”宿赶过来问。.

    “没有。”狼从地上爬起来,揉揉腰,“我们回去。”

    官道上,快马飞驰,夜风阵阵撕刮着韩王俊朗的脸,然,他只是将苏瑾璃紧紧揽在怀里,没有半点减速。

    烈马进了城,直接驰到了翡翠楼,韩王翻下马,抱着苏瑾璃上了屋顶,直接飞到南嚣尘住的观景台。

    这个地方,他从来没来过,只为了不想触碰南嚣尘心底那点隐私,然而,今天不一样。屋里还亮着灯火,他想也不想,便一脚踢开了观景台上那扇大门。

    “什么人?”南嚣尘一声冷喝,飘逸的身影已瞬移到了房门前,眉梢带风,英姿飒爽。

   “尘儿救她!”韩王声线满是无限的恐慌,打开外披的紫风袍,将苏瑾璃抱出来,苏瑾璃一张脸已是全黑,“啊!”韩王大叫一声,眼前一花,身形猛然一晃,以为会把苏瑾璃摔下来,手上却是一空。

    “璃璃!”南嚣尘抱着苏瑾璃的手臂不停地发颤,浑身有如丢进冰窖般寒冷,冷得他直哆嗦。

    此时,他必须冷静!南嚣尘狠狠一咬下唇,薄如削的唇瓣立时渗出一道血丝。

    南嚣尘形如闪电,将苏瑾璃放在了紫檀木大床上,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,一仰头,含住一粒药丸,连水也来不及去拿,俯身覆上苏瑾璃冰冷的唇,将药丸嘴对嘴为她喂下。

    韩王站在一边,面色如土,此时,根本不会去想这种方法是不是有违常理,只是紧紧望着苏瑾璃的脸。

    “这是什么?!”忽然,耳边南嚣尘厉喝一声,声线低沉,却压抑着极大的怒火。

    韩王连忙转头去看,南嚣尘右手拇指与食指间夹着一枚特制尖头钢钉,双目狂狷地盯住韩王,眉宇间尽是戾气。

    “是——”韩王心里关心着苏瑾璃的毒素,一时心乱如麻,答不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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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些章节没有哈。但是梦梦总算找到了。

南嚣尘冷冷一笑,将手里的钢钉嗖一下抛掷到地上,钢钉的尖头狠狠插进了地板,“这个,是你手下二十八宿用的特制武器吧!”.

    韩王的脸刷一下白了,“尘儿,先不说这个,你先把璃儿救活。”

    “璃璃她没事了。”南器尘盯了韩王一眼,看向床上的苏瑾璃。

    苏瑾璃脸上的黑色慢慢退去,肤色渐渐正常,随之睁开眼,正看到南嚣尘的脸在眼前,眸里满是心有余悸,“璃璃,我给你的药呢?”

    苏瑾璃将眼光又射向韩王,韩王也是一脸紧张地望着她,她此时才看到,自己正在南嚣尘那间主卧的床上难。

    她从怀里摸出那个随身携带的天蓝色小瓷瓶,“在这呢,怎么?我是——”

    南嚣尘点点头:“是上次化骨散的后遗症。”

    “不是秋水寒吗?”韩王惊讶出声脐。

    “不是。”南嚣尘低低答着,指着地上那枚直没至柄的钢钉道,“这枚钢钉并没有伤到璃璃,跟它没有关系。”

    苏瑾璃听到韩王重重出了口气,遂问南嚣尘,“你给我的药有效吗?”

    南嚣尘轻勾薄唇,抚着她的秀发,“傻瓜,当然有效,难道你还不相信毒医鬼圣的话吗?只是,这种药不能解决根本,我一直在研究对症的解药,所以,你可能还要受再次发作的苦楚。”

    苏瑾璃紧紧抓着药瓶,又将它放进了怀里,笑道:“没事,下次发作我记着吃药就行了,我还以为是中了那名刺客的毒。”

    “刺客?”南嚣尘柳眉拧起,担忧地问,“哪里来的刺客?是要伤你的吗?”

    苏瑾璃摇摇头,看着韩王。

    韩王在一旁,脸色早变了好几变,见到此情景,只得道:“尘儿,你先照顾她,既然没事,本王就先回去了。”

    他当然知道,放钢钉欲伤苏瑾璃的人正是他手下二十八宿之一的狼派出去的,如果此时问起,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。告诉他们自己要杀上官灵吗?为什么?

    “不送。”南嚣尘语气淡漠,身子动也没动一下。

    倒是苏瑾璃从床上支起了身子,“韩王,谢谢你,你这就走吗?”
   “嗯,尘儿医术很好,不用担心。”韩王嘴角扬起一抹舒心的笑,看了她一眼,出门飞上了屋顶,趁着夜色离去。

    “璃璃。”南嚣尘脸上满是不放心,坐到床头,握住她的小手,“我真害怕,要是韩王没将你送回来的话——”说着他握紧了拳头,语气凌厉,“该死的韩夫人,就算她不死,我也要把她五马分尸!”

    伤了璃璃的人,他决计不会放过。

    苏瑾璃蹙起柳眉,垂眸思索片刻,道:“不是韩夫人。”

    南嚣尘一脸怔然望着她。

    苏瑾璃淡淡解释道:“那晚拨我金针的,韩夫人的可能性很小,如果我说,是你师妹,夏紫柔,你可信?”

    这次,南嚣尘并没一口反驳,眼里划过一抹沉思,“柔儿?你可有证据?”

    “我问你可信?”苏瑾璃不答反问。

    南嚣尘的眼光注视着苏瑾璃,如同看到遥远的天边,回忆道:“柔儿从小就身体虚弱,5、6岁时差点没有活过来,那时我师父正好从夏府路过,就带了她回谷调养,夏侍郎就让柔儿做了师父的义女。柔儿在谷里一直住到十二岁,在嫁修景弘之前每年还回谷好几次。我从小就拿她当病人对待,她胆子小得连只蚂蚁都不敢杀,比小师妹还要柔弱,你叫我一时相信她去害你,我真是难以相信。”

    苏瑾璃勾起红唇,嘲讽一笑:“柔弱?连只蚂蚁都不敢杀?也许以前是这样,但是人都是会变的。就算那天晚上我无法确定是不是夏紫柔,但是小春——给我下毒的人,可是她夏紫柔派来的!”

    “柔儿怎么会认识江湖中人?”南嚣尘疑问重重。

    “有钱能使鬼推磨。”苏瑾璃撇撇嘴。

    南嚣尘蹙眉沉思,点头道:“柔儿那边,我会命人注意的,你先把身体养好,以后到哪去,让清风跟着,她武艺虽然不算强,但好过你孤身一个,而且关键时刻可以给我放烟雾弹为信号。”

    苏瑾璃“嗯”了一声,其实她原本不想把夏紫柔那些事说出来,然,她不愿南嚣尘那般记恨着韩夫人。不管他信是不信,那又如何?除了让南嚣尘跟他师妹关系恶化,他还会像对付韩夫人一般亲手除了他师妹吗?

    她没想过,也不打算这样做,如果想要夏紫柔的命,何须他南嚣尘?只要她自己动手,简单之至。

    “璃璃,渴了吧?”南嚣尘温柔地问道,到桌边端了一碗茶水过来,喂她喝了几口茶。

    其实苏瑾璃现在已经恢复了力气,但南嚣尘不许她自己动手,硬是把她的手塞进温暖的被窝里。喂完茶水后,到床头拉了下铃铛,然后走了出去。

    苏瑾璃斜靠在床上,打量着屋里的情形。

    四角的夜明珠大如斗石,发着温润柔和的光线,打在屋中每一件奢华无比的家具上。

    一会儿南嚣尘回来时,手里托着个精致的小盘子,上面切着薄薄的一排水果,南嚣尘坐过来,拈了一块水水的雪梨片,递到苏瑾璃嘴边,“来,张嘴。”

    苏瑾璃听话地咬住雪梨,满口汁水,顿觉口腔清新无比。

    南嚣尘喂了她好几片,自己也吃了两片,笑笑道:“璃璃,我去打水给你梳洗。”

    “南嚣尘,不用了,我自己可以。”苏瑾璃赶紧掀开被窝,从床上下地。

    “在这等我。”南嚣尘按住她,命令道,飞身下楼,端了两盆热水过来,其中一盆水里还细心地洒着花瓣。

    “不至于吧!洗脸也要洒花瓣吗?”苏瑾璃惊讶地问。

    “我,我不知道啊。”南嚣尘挠挠头,“你洗脸不洒花瓣吗?我好像看小师妹有时候会洒点。”

    苏瑾璃扑哧一声笑了,纤指点上他的头,”行了,你出去吧,我叫你时进来。”

    “好。”南嚣尘探探水温,这才走出门。

    苏瑾璃洗好后,才唤南嚣尘进来,自己躺在了床上。

    :

    南嚣尘将两盆水端出去倒掉,盆就放在了观景台上,折身进屋,来到床边,笑问:“璃璃,要睡了吗?”.

    苏瑾璃点头。

    南嚣尘本是从床上起来的,一身白色的中衣,犹豫思索了一下,将苏瑾璃抱到了床里面,衬着床沿,轻轻一跃,也跃到了床上,“呼”,隔空吹熄了烛火,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。

    灯火熄灭后,屋子里的气氛刹时诡异起来。

    苏瑾璃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,赶紧往里挪了挪,把了个后背对着南嚣尘,然,一点睡意都没有了。

    她本想出声让南嚣尘去别处,可一想,刚才是自己把他的床占了,而且南嚣尘也没说要干什么啊,不就跟她睡了一张床吗?

    身后,一个温热的气息打过来,苏瑾璃感觉到南嚣尘火热的胸膛抵上自己的背,一双大手,扣住了她的纤腰,南嚣尘困意的声音传来,“璃璃,睡吧,我抱着你睡。”

    苏瑾璃能听到南嚣尘粗重的呼吸声,淡淡的谷药香和着梨花香送入鼻端,不由放松了警惕,慢慢睡去。

    第二天早上,观景台上,初晨冷冷的日光从半拉开的窗帘打入了屋内,照在了紫色床帘之上。

    南嚣尘睁大着眼,望着眼前不距一寸的美目。

    苏瑾璃此时一只手紧紧攀着他的脖子,另一只手从他凌乱的中衣内伸了进去,放在了他的后背上,左腿架在他结实有力的腰上,小脑袋钻在他脖颈间,下巴微微扬着,双眸紧闭,密长的羽睫有如蝴蝶振翅欲飞,一排排整齐地垂下,均匀地呼吸着,显是睡熟了。

    南嚣尘斜卧着躺在大床上,一只手紧揽着苏瑾璃的腰,一动不敢动,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已有好几个时辰,从苏瑾璃抱住他时,他就没睡着了,怕把她吵醒,又贪念这种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滋味。

    眼前的妙人儿,朱唇轻轻一动,嘤咛了一声,懒懒睁开眼,苏瑾璃正欲伸个懒腰,左手一动,竟触着一大片滚烫的肌肤,触手坚实有力,她不禁呆了一呆。

    终于看清了南嚣尘的脸,自己的手,天啊,居然探进了他的中衣!

    苏瑾璃的脸一阵血红,忙不跌地收了回来,那只不老实的腿赶紧放下,拥被坐起来,结结巴巴道:“南,南嚣尘,昨晚,我们没怎么样吧?”

    南器尘不由微微一笑,活动了下麻木的身躯,“你说呢?”

    啊!苏瑾璃倒抽一口冷气,该不会是她把南嚣尘给强了吧?
我是沈碍。
你好,很高兴遇见你。
如果可以,定不辜负相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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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8

想到有这种可能性,苏瑾璃有点手足无措起来,望着南嚣尘。.

    南嚣尘薄唇泛起一抹玩味的笑,“小璃璃,你昨晚跟我抢被子,害我挨了一晚上的冻。”南嚣尘这话自然不是真的,苏瑾璃贴着他那么近,他紧张得浑身都汗湿了。

    原来这样,苏瑾璃浑身放松下来,吁口气,吓死她了!

    正这时,两人都听到楼下传来说话声。

    “公子还没起来,五皇子在这等一下。”说话的正是南耀难。

    “你快点叫嚣尘起床,我有急事啊!”修景风的声线焦急无比。

    苏瑾璃与南嚣尘对视一眼,心道,修景风昨晚不知带上官灵去哪里了,这么一大早来找南嚣尘干嘛?

    南嚣尘披起床头的外袍,翻身下地,回头看着裹紧蓝色锦被的苏瑾璃,温声道;“你再睡一下,我先下去。脐”

    看着她躺下,这才将紫床纱放下来,掩住了床上的风光。

    苏瑾璃卧在床上,双手在身上摸了一下,她还是穿着昨天的外衣入睡的,并没有解开过,这才彻底放了心,闭上眼,又睡了过去。

    “嗯……”也不知睡到什么时辰,苏瑾璃懒懒地翻了个身,嘤咛了一声,眼前大为光亮,她不觉睁开了眼。

    灿烂明亮的阳光透过百叶窗,打在床前华贵的地毯上,南嚣尘正靠在软椅上,软椅紧紧靠着床,他一手托腮,正痴痴地盯着自己看。

    雪白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,锋利的棱角朦朦胧胧,只有那双桃花目里,闪着两点黑漆漆的眸光,如夜空上闪烁的明星。

    “璃璃,醒了?”南嚣尘从软椅上倾身而起,坐到床头。

    苏瑾璃坐了起来,点点头:“我怎么又睡过去了?什么时辰了?”

    她又是一夜未归王府,不知修景弘可有发觉。

    “用过午膳回去吧,我已经叫人告诉了清风。”南嚣尘依依笑道,心内却极是惆怅,什么时候,苏瑾璃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,而不用离去呢?哪怕是短暂的离开,他也会度日如年。

    “嗯。”看来快午时了。

    “昨天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南嚣尘见苏瑾璃精神好多了,这才发问。

    苏瑾璃将事情简单一说,南嚣尘“嗖”一下蹦起。

    “璃璃你不早说!修景风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!我居然还帮他去看上官灵!一早上,我怎么听都没听到他提起你?”南嚣尘眉宇间尽是怒气。

    “上官灵怎么了?”苏瑾璃警觉地问。

    “疯了!”南嚣尘怒气未散,狠狠一捶砸在床沿上,大床摇了好几摇。

    苏瑾璃见他真动了怒,红唇微勾,上前握住他的手,“好了,生他的气做甚么?没的把自己气坏了,修景风也是关心上官灵过切啊,才会慌神吧,他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    南嚣尘犹自恼怒,想到早上居然跟修景风一起进宫,去给上官灵把脉看病,他就不能原谅自己!

    如果不是上官灵,他的璃璃怎么会差点就没命了?

    如果不是修景风,他的璃璃怎么会被独自丢在桃花林,差点死在别人的手下?

    苏瑾璃垂眸暗思,韩王为什么要杀上官灵?

    按理说,上官家跟韩王结亲,虽说后来解除了婚约,上官灵倾心于韩王,也不至于落得被人追杀的下场吧?

    “璃璃,饿不饿?我叫人去准备饭菜。”南嚣尘见苏瑾璃一脸沉思,忙上前问。

    苏瑾璃点点头,一面下地梳洗。

    一会儿,南耀命人送了一桌子饭菜上来。

    南嚣尘细心地为苏瑾璃布好菜,自己吃了两口,就住箸看着苏瑾璃吃。

    吃完中饭,苏瑾璃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,阻止了南嚣尘说要送她,自己从翡翠楼出去了。

    翡翠楼当家的是个新来的掌柜,也没见过苏瑾璃,愣是看着她的背影好半天,心道昨晚可并没看到有姑娘进院啊,现在却有人出院,奇怪了!

    苏瑾璃一路回了落花园。

    清风与万十三自是知道她的去向,见她回来,连忙上前问:“小姐,饭菜要上吗?”

    苏瑾璃懒懒地靠在椅子上,道:“我吃过了,清风,你去厨房看看有些参汤燕窝之类的,让厨房备一碗,热着下午喝。”

    “好。”清风答应了,又有点犹豫地说,“小姐,先前五皇子来过,问您昨晚有没有回来,有没有—受伤?”这也正是清风关心的问题,小姐昨晚说她去皇宫,可是怎么会受伤呢?

    苏瑾璃点头,“我没事,你先去吧。”

    修景风到底是来看过她了啊。

    不一会儿,清风急急匆匆地从厨房跑了回来,嘟着小嘴,满脸的不高兴,将手里一个精致的青花瓷小碗重重往天井内小石桌上一搁。

    “小姐,这还得了了!我去厨房里一问,你猜他们怎么说?这厨房的参汤燕窝,每天只熬一次,都是给侧妃的,王妃要用的话,得让侧妃发个话下来!”清风叉着腰,劈里啪啦就是一通。

    “那这是——”苏瑾璃指着石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燕窝。

    清风得意地一笑,“当然是我拿来的,我管它是不是熬给侧妃的!小姐,你先喝了它再说。”说着将燕窝端过来。

    苏瑾璃卧在软榻上,摆摆手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,“现在不饿,清风,原本这府里当家的就是侧妃啊!”

    这破王府还稀罕这么点东西嘛!

    刚才从南嚣尘那回来,她还喝了一大碗燕窝鱼翅粥,只是想准备些午后甜点罢了!md也这么苛刻!

    “侧妃怎么样?”清风现在对夏紫柔已经反感得不行,“永远只是个侧——”

    “大胆!”落花园外一声厉喝,截住了清风的话。

    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,紧接着,院外走进一群人来。

    “你个小小的丫环,也敢在这评判侧妃的不是!”为首的,是个保养极好的中年女人,裹着件兔茸长麾,盘着紧紧的发髻,丹凤眼斜挑,指着清风怒喝。

    从面容上来看,与夏紫柔倒长得有几分相似,苏瑾璃心中一下便猜到了来人的身份。

    清风十分不服气,一扬下巴,“夏夫人,我们这是王妃的院子,也是你能乱闯的吗?”

    红袖添香网

    夏夫人便是夏紫柔老娘,轻蔑不屑地俯视了眼靠在软榻上的苏瑾璃,很快拿开眼睛,对着清风道:“小蹄子,你最好弄清楚现在王府里是谁当家!你擅闯厨房,抢走侧妃的燕窝,我女儿身子正弱,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王妃担待得起吗?!现在又公然在院子里嚼侧妃的舌根,王府里岂能要你这样的下人!”.

    苏瑾璃见这夏夫人一点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,干脆眯着眼,笑笑地看好戏。

    “来人!把这个目中无主的丫环拖下去,打个50大板!”夏夫人气势汹汹地吩咐。

    然而,后面跟来的厨房一大群仆役,因为知道是侧妃当家,所以燕窝参汤这事敢一口回绝,但是,若要他们教训跟着王妃的贴身大丫环,他们可都没这个胆子了。

    谁不知道王妃现在变得比以前厉害了?

    清风见没人动,更是得意地叉住腰,“哟,这是王府,不是夏府,给你脸上贴块金,还真把自己当如来佛!”

    夏夫人脸上也极不是面子,悻悻道:“好啊,好,这事我回头禀告王爷,连着你们也一并处罚!”说着,丹凤眼一一扫过身后的人。

    上前一步,就去拿石桌上搁着的青瓷碗,看那碗燕窝还没来得及动,准备拿回去。

    苏瑾璃才慢悠悠站了起来,吵也吵够了,闹也闹完了,还想没事人的拍拍屁股就走吗?

    “欧——”苏瑾璃一个前倾,抚住胸,呕了一大口痰,正好全溅进了夏夫人手里那碗燕窝。

    “啊!”夏夫人看着那些脏兮兮的东西,尖叫一声,本能地松手后退。

    “哐当!”青瓷碗连着燕窝全掉地上了,碎成一片一片的。

    “最近身体不好,夏夫人,您可要多担待担待。”苏瑾璃缓缓开口,声音清且脆,“只是,夏夫人,王府里的燕窝可珍贵得紧,本王妃喝一碗还得记个数儿,您就这么把一碗好燕窝糟蹋了。”苏瑾璃说着,从地上拣起一枚青瓷,往太阳光下照了照,对着捂嘴的夏夫人道,“唉,夏夫人,你知不知道,你打碎的这只碗,可是宋窑出来的,宋窑不知道吧,那里面出来的瓷器都是价值连城,你说,本王妃该拿你怎么办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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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9 罚跪(这里到150多章看的都特别爽,恶整柔儿)

夏夫人失手打了燕窝盏,不好说什么,只是悻悻道:“是你这个丫环不敬在先!”.

    苏瑾璃懒懒地抱着胸,问道:“夏夫人,请问你是几品诰命?”

    ‘二,二品,怎么了?”夏紫柔的父亲是侍郎,夏夫人故而是二品诰命夫人。

    “没怎么。”苏瑾璃笑得好不灿烂,“本王妃是一品诰命,比你高,你却带人闯进本王妃的院子,对着本王妃的丫环大喊大叫,这就算了,进来时,好像也没给本王妃行礼吧?你可知道,当今圣上最讨厌什么?最讨厌欺上凌下!上次,上官大人在围场要刺杀我,您瞧瞧现在,上官大人手臂也断了,职也被革了,您就不觉得害怕吗?”

    夏夫人怔了一怔,这事她听说过,可是没什么好怕的啊难!

    不过被苏瑾璃这么一说,她刚才进来时,确实没有给她行礼,可以前一直这样,都习惯了,怎么感觉这王妃像一夜之间变了个人似的?夏夫人偷偷打量苏瑾璃。

    苏瑾璃面色一凛,喝道:“夏夫人,现在你记住了谁才是这王府的王妃?还不行礼?”

    夏夫人心中暗忖,看今日这女人的模样,架子摆得很足啊,不过她依仗自己女儿在王府风头大盛,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,怎么可能给苏瑾璃行礼?随即道:“我是侧妃的母亲,侧妃现在在这王府当家,何须向你行礼?脐”

    苏瑾璃懒洋洋地走到她面前来,伸出右手手指,轻佻地挑起夏夫人的下巴,“侧妃?没听到叫侧—妃吗?永远只是侧室!当家又怎么样?当家也还是侧妃!你女儿这辈子就是给人做小的命!”

    “你——”夏夫人一口气在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。

    “还不想行礼?这么多人眼睛看着呢!你要是不行礼,本王妃的面子往哪搁啊?”苏瑾璃咯咯一声笑,松开手,回到软榻上坐着,“清风,让她给王府正王妃行个礼节。”

    “是!”清风笑笑地上前,夏夫人十分警觉,摆好了架势,然而她又怎么知道,清风是会武的。

    夏夫人也没看到清风怎么出手,就觉得两只膝盖狠狠一麻,不由自主地扑通跪倒,正对着苏瑾璃。

    “唉哟,夏夫人,不行礼就算了,行个礼也不需要行这么大啊!”苏瑾璃从软榻上支起身子,笑眯眯地讽刺道。

    夏夫人跪在地上,脸颊已羞得血红,她能听到,身后那些下人都发出了阵阵嬉笑。

    她何时受过这等侮辱,十指乱颤,慢慢从地上爬起来,刚起身,双腿又是一软,跪了下去。这次,是苏瑾璃出手,发出两枚银针,刺在她膝弯穴上,只要她不拨针,夏夫人就起不来。

    苏瑾璃仰脸望天,心里十分爽快,原来皇后叫自己跪着,不让起来,也是跟她一样心理。这一招,对你厌恶痛恨的人,果然管用啊!

    “夏夫人,还不想起来吗?”苏瑾璃故意问,“如果想起来,就得把礼节行全了才好,要不然,你在这跪一下午,跪到天黑,我也不介意。”

    夏夫人只感觉到两腿沉重如铅,一动弹就疼痛无比,意识到是着了苏瑾璃的道,心里那个气愤啊。

    今天,她先忍下这口气!

    想着,放软了声音,“三王妃,是臣妾不懂事,顶撞了王妃,还请王妃高抬贵手!”

    “嗯。”苏瑾璃满意地勾勾唇,“那你说,侧妃是不是就是侧—妃?”她加重了“侧”字的语气。

    夏夫人低头答道:“是,侧妃永远只是侧,不能跟正妃比。”

    想到夏夫人此时心里面估计快气爆了,苏瑾璃笑得十分得意,从软榻上起身,向她走过来,弯腰伸出一只手,“起吧!你来王府是客,要记着自己的身份,下次再要有这样的事发生,本妃定不轻饶!”

    夏夫人轻轻一动,感觉双腿能动弹了,如得大赦,连忙奔出了院,脸色立刻三百六十度大变化,直奔紫柔院。

    正房里,夏紫柔无力地躺在床上,秋菊在一边端着个小碗,碗里是黑糊糊的中药,掺了马尿的中药,一口口地喂夏紫柔,夏紫柔捂着鼻子,心里直犯呕。

    “侧妃,夫人来了。”外面一个小丫环挑起了房帘。

    夏夫人轻移莲步到床边,脸色极不好看,却没有吱声。

    “娘,你不是端燕窝去了吗?”夏紫柔轻咳一声,疑惑地望着两手空空的夏夫人。

    “燕窝还在熬。”夏夫人的声音掩不住的气愤,脸色更难看了。

    “怎么了娘?”夏紫柔嗅到一丝不对劲,追着问,“谁惹你了?”

    夏夫人见女儿细声细气地询问自己,哪还能控制得住,胸脯都气得发抖起来,“怎么了?你们王府那个王妃,现在的架子好大,当那么多人面把为娘的脸给丢光了!”

    夏紫柔心里一惊,咬紧牙关,“她怎么对待你了?”

    夏夫人将先前在落花园发生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,犹自不解气,“让我在地上跪半天,连个小丫环也对着我登鼻子上眼,我这张老脸,今天可是丢尽了!”

    夏紫柔面色转为阴狠,手一挥,宽大的袖子将秋菊手里的药碗挥到了冰凉的地面上,啪啪碎了,黑糊糊的药淌了一地。

    “喝什么喝!真要那苏瑾璃看着我喝马尿高兴吗?!”夏紫柔眼里满是森然,怒气冲天道。

    秋菊不说话,默默在地上收拾碎瓷片。

    夏夫人大惊失色,“马尿?柔儿,你什么意思?”

    夏紫柔冷冷道:“我都喝好几天掺着马尿的中药了,都是那苏瑾璃给王爷出的馊主意!”

    夏夫人捏紧了拳头,“太过分了,这王妃太过分了!”

    “秋菊,重新端一碗药上来!”夏紫柔指着地上的秋菊,“新制的药!”

    秋菊嘴微微一颤,却没敢说什么,答应着下去。

    “什么新制的药?”夏夫人不解地问。

    秋菊出去时带上了门,屋里只剩下母女两人,夏紫柔低声道:“可以让我发病的药。”

    “柔儿,你干什么!”夏夫人从床头一蹦而起,“你的病好不容易才复原,怎么能——”

    “娘,你小点声!”夏紫柔从床上爬起来,一把捂住她的嘴,“别叫人听去了!我要苏瑾璃死!既然上次师哥的药有效,那么这一次,我肯定可以逃过难关,只是受点苦而已!这么点苦,跟苏瑾璃的死比起来算不了什么!这些日子,我已经喝饱气了!”

    ——

    夏夫人惊惶地看着她。.

    夏紫柔慢慢放下玉手,笑得好不阴森,“我要苏瑾璃的心头血!”

    “吱呀——”门被推开了,夏紫柔与夏夫人皆是一惊,朝门口看去,原来是秋菊捧着药进来。

    “啪!”夏紫柔上前就给她一掌,“死丫头,进来不会敲门吗!”

    秋菊手一抖,药盏上的盖哐当了两下,夏紫柔一手抢了过来,打开盖,里面传来一阵难闻刺鼻的药味。

    “柔儿——”夏夫人犹豫不决,上前想将药盏端过来。夏紫柔长袖一挥,拦住了她的来向,另一只手,抓住药碗,仰脖子就咕咚咚喝了下去。

    “柔儿!”夏夫人惊叫一声,双腿一软,瘫在了地上。

    “娘!”夏紫柔喝完药,连忙过来扶她。

    扶着夏夫人起来,药性开始在体内发作了。

    “好冷。”夏紫柔开始打哆嗦,秋菊与夏夫人忙将她移到了床上,然而夏紫柔浑身的冷气越来越重,唇色越来越紫,上下牙齿直打颤,秋菊急着去打热水,夏夫人在屋里大叫,“来人啊!侧妃犯病了!快去叫王爷!”

    夏紫柔的意识越来越淡薄,双手在空中乱抓乱舞,“冷,冷……”眼看着再冻下去就要冻死了。

    “柔儿,你挺挺!柔儿!”夏夫人的声音凄厉无比。

    “柔儿!”一个深青色高大的身影撞门而入,修景弘急到床边,看到夏紫柔的寒热散居然又发作了,只吓得面无血色,紧紧握住她乱挥的双臂,将夏紫柔连着被子拥进怀里,“柔儿,乖,不要怕,我在这里!”

    夏紫柔修长的五指,探进了修景弘的衣领,在他胸膛前乱摸乱画,寻找着温暖的源点,冰冷的小手,让修景弘几欲崩溃。

    过了半柱香时分,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嗖一下窜进了房,南嚣尘及时赶来。

    柳眉微挑,薄唇紧抿,南嚣尘的面色极为凝重,上前二话不话,先拿杯水给夏紫柔灌了一粒白色的药丸,夏紫柔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,在床上昏迷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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